被半澤直義賭上自己性命掀開的遮羞布,多半要再次蓋了回去。
斯波義銀還沒有回到關東,就已然想好了對策。
他要的是錢糧回歸關東,要的是半澤直義閉嘴,順便敲打一下關東那些干活的鷹犬。
但這一切不能掀開來給關八州的中下層看到,不能讓關八州的中下層知道,自己仰仗的高層機構,就是一群貪婪無度的烏龜王八蛋。
義銀不可能把為自己辦事的關東武家全部清洗掉,就算他有能力做到這一點,也無法保證換上來的新人比舊人更靠譜。
忠孝義理之士如鳳毛麟角,功利自私之徒如過江之鯽,義銀沒得選,只能湊活著先用。
而此刻,關東的半澤直義已然下獄,束手就擒被帶到江戶城的牢中等候圣人的處置。
坐鎮江戶城的島勝猛倒也沒有為難她,衣食無缺先養著,也不樂意接觸,免得惹來麻煩。
這次武家義理促進會曝出貪腐窩案,波及關東侍所奉行所,以及各家大名門下,正是人人自危。
上杉武田北條三強藩與島勝猛膝下有神裔,又從不摻和武家義理促進會之事,心態是波瀾不驚。
可是她們的門生故吏,家臣親族,往來朋黨卻是難免殃及,行事總要避嫌的。
于是,半澤直義在江戶川的牢房里好吃好住,就是身份敏感如同瘟神,連獄卒也是避之不及,唯恐惹禍上身。
這一日,半澤直義正躺在石板上小憩,忽然聽到外面有開鎖的聲音,轉頭便看見猿飛佐助正在撥弄牢門柱上的鏈鎖。
“你怎么來了是來殺我滅口嗎”
猿飛佐助剛剛打開鎖,正在把鏈鎖繞圈松開,聽到半澤直義這句調侃,頓時黑了臉。
“老娘好心來看你,你別不知好歹”
半澤直義起身笑道。
“這些天都沒人敢與我說話,無聊到我心慌,總算來了一個能聊天的,我這是高興嘛。”
猿飛佐助隨手把打開的鏈鎖丟在地上,拿起自帶的兩壺酒囊,把其中之一拋給半澤直義。
半澤直義抬頭灌了一口,吐著舌頭倒吸冷氣。
“好辣,不過味道不錯。”
猿飛佐助笑道。
“山里清泉自釀自蒸的烈酒,也就是這兩年富裕了,舍得糟蹋糧食改善口感,以前都是只配用野果子,那可是難喝得很。
我說你連死都不怕,怎么會怕酒辣烈嘴我看天氣漸涼,擔心你挨不住凍,才給你帶了些烈酒暖暖身子,別不識好人心。”
半澤直義拍拍石板上的被鋪,笑道。
“你看這多厚的被鋪,我怎么可能凍著
現在這個節骨眼,島勝猛大人可不敢讓我凍死了,不然她無法向同心秘書處交人。
真要是那樣的話,她可就說不清楚了。”
猿飛佐助嘆道。
“你說你,怎么就走到這一步了,特么的十死無生,
何必呢。”
半澤直義抬抬眉,笑道。
“這不是正合你意嗎”
猿飛佐助啞然。
站在真田眾的角度,半澤直義自然是鬧得越大越好。
可跟著半澤直義折騰了大半年的猿飛佐助,個人還是非常欣賞半澤直義,為她的人格魅力所折服。
猿飛佐助沉默不語,半澤直義又灌了一口烈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