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庭深,墻壁處,幾條人影正在糾纏中。
“殿下,大女人能屈能伸,今日就算是為了圣人的顏面,這事也不能鬧大,您就委屈一下,鉆了吧。”
“八格牙路!就因為害怕那個妒夫!你們竟然要我鉆狗洞!簡直豈有此理!”
明里由看清眼前幾人,特別是其中的長野業盛,昏沉的腦袋頓時冷了下來,目光如刀劍般冰冷,縮在花叢中不做聲。
真田凜從狗洞處站了起來,說道。
“清海大師已經在外探明,墻外暫時還沒有被男武士包圍,可是再這么拖下去,就難說了,還請殿下當機立斷。”
上杉景虎漲紅了臉。
“想都別想!我這就回去和那妒夫拼了!”
上杉景虎轉身要走,最害怕的反而是長野業盛,她是今天這場聚會的攢局者,萬一鬧出大事,她第一個倒霉。
這時候也顧不得體面,長野業盛一把拉住上杉景虎衣袖,卻被羞惱的上杉景虎順勢拉得摔倒,干脆抱著上杉景虎的大腿不放,喊道。
“殿下!您就算不顧及上杉家的顏面,也要顧及圣人的感受呀!
這里是飛田新地,前來尋歡作樂的各色人等雜亂,還有一條家那邊的貴人來玩。
您要是不露面,我們還能遮掩耳目,您要是在這里和甲斐君正面沖突,日后該如何面對上杉殿下,面對圣人呀!”
長野業盛的丑態讓躲在花叢中的明里由翹起嘴角,冷冷一笑,目光卻始終在長野業盛脖子上徘徊。
真田凜與原田宗時也不想給自家惹麻煩,紛紛上前勸說,誰都不愿意上杉景虎出去招惹那頭關東公獅,鬧得人盡皆知。
原田宗時咬牙道。
“殿下安心,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今日又不是只讓殿下鉆洞出糗,我們都鉆。
真田姬先出去探探,殿下隨后行之,我和長野姬跟上,誰都不能例外,您看如何?”
上杉景虎被長野業盛嚎了一嗓子,的確是有些猶豫。
她的身份其實很尷尬,北條氏政的妹妹,上杉謙信的養女,圣人的義子。
說起來高大上,其實哪邊的關系都不牢靠,反倒不如她那個彪悍的老公甲斐君家底踏實,不怕事。
關宿城是甲斐君封地,古河城是圣人祝賀新婚的賀禮。
古河領地域卡在上杉北條兩家之間充當緩沖帶,亦是上杉謙信與北條氏政樂見的事。
女人出來尋歡作樂,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甲斐君身份不一樣,圣人義子女的領地構成特殊。
這要是鬧出夫妻不和的丑聞,圣人,上杉謙信,北條氏政三方面都難堪。
最重要的是,夫妻倆鬧翻了,上杉景虎損失最大。
關宿城是甲斐君的封地,古河城這個新婚之禮又是誰說了算呢,反正上杉景虎自己沒有信心。
上杉景虎自認智勇雙全,但關東承平日久,她沒機會發揮,反而是甲斐君勇名遠播。
武家最重軍功,上杉景虎這個沒上過戰場的嫩妹,她和甲斐君比起來,大家肯定更理解甲斐君。
思來想去,上杉景虎回頭和自家悍獅搏命的心思也就淡了,黯然點頭,自暴自棄道。
“就這樣吧,我鉆就是了。”
其他三女見甲斐君服軟,也是松了口氣。
非常時期鉆狗洞,原本是不太體面的行為。
但當年圣人與上杉謙信一起前往關東,在越中被椎名家背叛,不得不鉆狗洞逃出城池之后,這行為的性質就變了。
鉆狗洞不體面,那么上杉殿下算什么?圣人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