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田信長一直在稱呼謙信公,那么就是說,她不愿意稱呼御臺所,她反感斯波義銀作為足利義輝未婚夫的這個身份。
她對斯波義銀。。
竹中重治雙目一凝,有些明白了過來,不禁感嘆。
問世間,情為何物。
她望著羽柴秀吉遠去的背影,有些佩服這位主上。她竟然能從如此細微的一個角度,察覺到織田信長的心思,真是厲害。
羽柴秀吉不知道背后的竹中重治對自己如何看待,她正咬著下唇往前走,眼眶濕潤。
原來您還記得我,您沒有忘記我這個卑微的仆役。
我,好高興。
———
當夜,織田信長倚著門廊眺望天守閣,想著心事。
歡迎儀式之后,主館被斯波義銀占據。她退居外館,仔細揣摩今天的事,這才發現自己被前田利家坑慘了。
從前田利家勸她寫信,歡迎斯波義銀歸來開始,她就注定要輸,因為斯波義銀并不需要織田家的幫助。
織田信長太過狂妄,以為自己是站在足利義昭與斯波義銀之間做選擇。自己倒向誰,誰就占據了上洛的優勢。
但今天與斯波義銀正面交鋒,織田信長才發現,自己的狂妄被前田利家利用,事情完全不是這樣。
現實是,只要織田家不阻攔斯波義銀回歸,他就不用等待北陸道港口化冰開通,可以迅速通過東海道回歸近幾。
而足利義昭與織田信長合作上洛最重要的時間差,就沒法用了。
因為對于足利義昭一伙人來說,她們不是找不到人幫忙上洛,而是找不到人搶在斯波義銀回來之前,幫她們完成上洛。
時間,才是重點。
織田信長被前田利家的老鄉一說蠱惑,寫信歡迎斯波義銀回歸,幫斯波義銀賺到了最重要的時間。
織田家本可以拒絕斯波義銀過境,只要態度強硬,就可以打消斯波義銀從東海道歸來的想法。
但因為織田信長一寫信,織田家的立場就曖昧了。
前田利家是利用織田信長的態度,去說服織田家臣團動搖,再無法無法再堅定拒絕斯波家。
斯波義銀已經到了,還是織田信長自己邀請回來的,她難道能把他趕回去?又或者把他囚禁?
這不可能!
足利義輝戰死,留下金印等著斯波義銀去拿。斯波義銀舉著八幡太娘的御白旗上洛,以河內源氏嫡流名義,為君上,為妻子報仇。
他可是真正的河內源氏嫡流,織田信長用什么理由扣留他?
今日兩人交鋒,德川家康在旁不言不語,冷眼旁觀織田信長的狼狽,已經很說明問題。
織田信長就算想要迅速拿下斯波義銀,但對方一百五十名精銳騎馬姬武士,雙馬全副武裝,怎么拿下?
織田家臣團的態度因為前田利家而變得搖擺,織田信長很難強迫她們下定決心,和斯波義銀決裂。
而織田信長與斯波義銀的強硬對剛,又因為敵意觸發戰場效果,放出了義銀身上的恐懼光環。
織田家還沒硬起來,就有人先尿,這太打擊士氣。況且,織田信長發現自己已經沒有翻臉的底氣。
德川家康態度曖昧,萬一斯波義銀退回三河國,織田信長越境攻擊,德川家康會不會玩兩面派?
織田信長知道,自己的如意算盤徹底被斯波義銀砸掉了。斯波義銀人在織田家的清洲城中,卻能讓織田信長如鯁在喉,如芒在背。
豈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