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死皮也脫一層。”
最后一句唱完,于德剛手中的三弦也停了下來,余音未止。
于德剛嘆了口氣,說道,“這一段我有文本,但是沒有錄音,而且還是殘缺不全的,聽你唱了之后,我發現缺了一半還多,也不知道你是從哪學來的!”
裴琰之笑著說道,“這是我爺爺在世的時候,教給我的,當初怹老人家可是會不少小曲呢?”
于德剛聞言,頓時就興奮了起來,問道,“也就是說,你還會不少小曲,趕緊,說說都有什么?”
郭謙在后面嫌棄的說道,“德剛,過來,把油條端過去,吃完飯,讓人家都回去休息吧,你不困,別人都不困啊!”
于德剛這才恍然,趕緊訕笑著說道,“對不住,對不住,我這人,一聽到有什么失傳的小曲小調的就容易上頭,哈哈!”
裴琰之看著于德剛,鄭重的說道,“于師兄這種匠人精神太值得敬佩了,對于藝術的執著,對于藝術的追求,孜孜不倦,琰之佩服!”
于德剛笑著搖了搖頭,說道,“琰之師弟也不用夸我,我這人好像天生就是干這行的,我從7歲就開始在曲藝界打轉,那個時候,多少老藝人,都是身懷絕技,我每天就跟著這些老藝人,天天的端茶倒水伺候著,聽他們講今說古,一連數年,我平日里就是在劇場混跡,聽聽相聲,聽聽鼓書,聽聽戲曲,每天就這么熏,我也不愛跟邊邊大的孩子一起玩,他們玩的我也不愛,我說的東西他們也不懂,都說我跟個老頭似的,就算來了謙兒哥這,謙兒哥跟這些朋友談天說地,我也不插話,我是真不懂他們說的什么國際時事啊,什么股票行情啊,我就喜歡這曲藝圈里的東西。”
郭謙也是笑著說道,“所以啊,每次除了你來,我都不叫他,以前叫他來了,認識幾個朋友,好嘛,他坐在那里,一言不發,弄的朋友們還以為這人對他們有意見呢,后來知道了,也就習慣了,我也懶得叫他,他也懶得出來!”
裴琰之聽了之后,看向了于德剛,在臺上的于德剛崢嶸畢露,但是到了臺下的于德剛非常的安靜,如果不是剛才裴琰之的小曲挑起了他的興致,他也不會說這么多的話。
用他們搞喜劇的人的話來說,就是在臺上已經說的夠多了,下臺來需要休息休息,而且大多數的喜劇天才在臺下都是沉默寡言的,譬如說港省的那位喜劇之王周先生,在接受采訪的時候,就有些遲鈍的感覺,需要組織一下自己的語言,但是也不妨礙他成為一代華人心中的喜劇大師。
郭謙這里自己炸的油條看著就過癮,一尺多長的大油條,拿出來之后,看著泛棗紅色,跟胳膊一樣粗細,咬一口又酥又脆。
裴琰之也是好久沒有吃過這么好吃的油條了,現在外面賣的油條,真是慘不忍睹,一扎多長,軟塌塌的,吃起來沒有什么滋味。
裴琰之連吃了四根頭條,喝了兩碗豆漿,一臉舒坦的靠在椅子上,拍了拍肚子,說道,“謙兒哥,你這的日子真是太美了!”
郭謙哈哈大笑,說道,“舒服就行,我弄這么個地方,就是為了讓自己舒服一點,住在城里實在是太煩躁了,還是郊區好,空氣清新,而且這里的東西都是自己種的,也沒有什么農藥之類的東西,吃著也放心,人活一世啊,舒服是最重要的!”
裴琰之看著一臉舒坦的郭謙,在看看有著匠人精神的于德剛,不由得笑了笑。
裴琰之到了八點左右才到家,裴景祺和張南笙已經去上班了,反正裴琰之這兩天也沒事,而且韓采薇也回魔都老家了。
到家之后,裴琰之洗了個澡,躺在床上,就睡著了。
……
“太爺爺,你看我這首戲腔怎么樣?”一個十六七歲左右的小姑娘一臉嬌憨的說道。
梅文玖笑著說道,“囡囡來了,什么戲腔啊?”
梅華穎笑著說道,“太爺爺,你也太老土了吧,你最喜歡的那個裴琰之,他唱的歌啊,就是戲腔啊!”
梅文玖點了點頭,拉著梅華穎的手,說道,“哦,怎么著,你也寫了一首這種歌啊?”
梅華穎吐了吐舌頭,說道,“我才沒這么大的能耐呢,我這不是看太爺爺您的視頻資料嗎,我看到您之前排過的一出戲,《大唐貴妃》里,有這么一段唱腔,我覺得如果單拿出來的話,也非常的好聽,所以我就找了素素姑姑,跟她說了一下我的想法,也讓她聽了一下裴琰之的戲腔,然后素素姑姑考慮了一下,找來了幾個音樂學院的老師,弄了一個禮拜,終于把這個弄好了!”
梅文玖皺了皺眉頭,說道,“你這小丫頭,讓你學唱戲,你就是不喜歡,非要去學音樂,京劇難道比不上音樂嗎?”
梅華穎噘了噘嘴,說道,“現在的年輕人都不喜歡聽戲了,您都說不管我了,怎么還提這事啊!太爺爺!”
梅華穎上前拉著梅文玖的胳膊,搖晃了幾下。
梅文玖對自己這個嫡親的重孫女也是沒有辦法,梅家每一代都最少會有一個傳承京劇藝術,最小的梅華穎從小就喜歡京劇,但是只喜歡聽,不喜歡唱,因為她有一個哥哥和姐姐已經成為了京劇人,所以她表示,自己不想學戲了,梅文玖是最疼這個小丫頭了,大家也只好作罷。
梅文玖笑著說道,“好了,好了,再搖下去,太爺爺就要被你搖暈過去了!”
梅華穎嘻嘻一笑,說道,“太爺爺,我把這首歌放給你聽一下啊!”
梅華穎拿出自己的手機,點開里面的播放軟件,一陣悠揚大氣的音樂就從里面傳了出來。
“梨花開,春帶雨
梨花落,春入泥
此生只為一人去
道他君王情也癡情也癡”
梅文玖聽著手機里傳出來的聲音,臉上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李正素,梅派第一青衣,梅派現在的門面人物,雖然已經五十多了,但是依然活躍在舞臺上,化上妝之后,一點都看不出來是年過五旬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