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拾民也是憨厚的笑了笑,不自然的舉手和大家打了個招呼,他在剛才的表演中也是挺受人注意的,因為他全程都是坐在地上,一個手拿著風鈴,一個手還要在地上敲擊這梆子,也是一顆都沒有停息。
“這位是板胡劉西倉,這位是低音二胡,員玉堤。”
這兩位也是露出了爽朗的笑容,向大家鞠躬致意。
“最后這位,我要著重的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板凳,張全四。”
譚薇薇把剛才那位一直砸條凳的老人著重的介紹了一下,這位老人也是哈哈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擺了擺手。
惠閔莉站在一旁,有些好奇的問道,“這位老先生,您這個板凳有什么說法嗎?”
惠閔莉不認識張全四,但是張全四可是認識這位名滿陜省的秦腔大家,趕緊客氣的說道,“惠社長,這個就是我們的樂器,是一個樂器!”
張全四一看就是一個不舍言辭的人,雖然想要解釋一下,但是一著急,就結巴了起來,頓時急的滿臉都是汗。
這個時候,裴琰之站了出來,說道,“惠社長,我對華陰老腔略知一二,不如讓我來跟您念叨念叨!”
老腔團隊的這幾個老藝人,在看到裴琰之的時候,眼中的笑意都快要抑制不住了,這一次裴琰之專門把他們請過來,而且他們也沒想到,面前這個文質彬彬的小伙子,在唱起華陰老腔的時候,竟然比自己這些人還要地道,頓時就引為知己,而且裴琰之對于華陰老腔的一些故事也是非常的了解,在一起聊天的時候,他們都把裴琰之當成了自己的同齡人,聊起來沒有任何的代溝。
惠閔莉笑著說道,“難道琰之你能夠寫出這么棒的音樂,看來你對華陰老腔的了解也是非常深刻啊,那就跟我說說吧,我相信大家也是對這條板凳非常的感興趣吧!”
不論是臺下的觀眾還是電視機前的觀眾,聞聽此言,頓時也是頻頻的點頭,這是太感興趣了,誰見過拿凳子當樂器的啊,這說出去,都沒人相信啊!
裴琰之笑著說道,“如果要說到這個凳子,那就要說起華陰老腔的誕生了,華陰老腔誕生于陜省的華陰縣雙泉村,這是在華山腳下的小村莊,黃河,渭河,洛河在附近交匯,村子里世世代代都有一個皮影戲班,皮影戲在陜省一帶并不少見,但是雙泉村的這個戲班子卻會一種叫做老腔的獨特唱法。據說早在西漢時期,這里是一個軍事糧倉所在地,漕運直通當時的都城長安。帶頭船工為了統一大家的動作,一邊喊著船工號子,一邊用木塊敲擊船幫——這就是老腔的由來。”
裴琰之看著那條板凳,笑著說道,“現在也沒有船幫讓他們敲擊了,所以,他們就用了這個條凳來代替,不過手中的這塊木頭可不是隨便找一塊就能用的,是需要用棗木的心打磨而成,張先生,我能看一下您的這塊驚木嗎?”
張全四笑瞇瞇的把自己手中的木塊遞了過來,裴琰之伸手接過,看著這塊棗木塊,本來應該是淡紅色的木塊都已經被汗水沁成了暗黃色了,可見這塊木塊用了多長的時間了。
裴琰之將這塊木塊舉起來,說道,“這個叫做驚木,是華陰老腔里非常重要的一種樂器了,有道是眾人幫腔滿臺吼,驚木一擊泣鬼神。”
旁邊的那些老腔藝人全都是一臉驚訝的看著裴琰之,因為這句話他們可沒聽說過,畢竟自己的老腔藝術太過小眾了,除了自己華陰縣的人,其他地方的人都不知道這么個曲種。
沒想到裴琰之竟然給自己這門藝術這么高的評價,雖然他們的學問并沒有多大,但是這么通俗的話還是能夠聽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