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鏡子前,裴琰之就準備開始扮戲了。
看著鏡子里的裴琰之一點一點的從一個帥氣的大男孩變成了一個嬌艷嫵媚的女人,張家帥全程都是一臉的驚訝,剛才裴琰之的所有動作,張家帥都認真的一點一滴的記錄了下來,扮戲,也就是所謂的化妝,這其實每一個流派,甚至說每一個京劇演員,他都會有自己獨特的扮戲的手法。
裴琰之的手法就跟現在所有的人都不一樣,梅蘭方大師的虞姬應該是最經典的造型了,不過裴琰之和他的扮相還是有細微的差別,不是內行人都看不出來。
這就是每個人獨有的東西,而這個東西,裴琰之也是不會告訴張家帥的,能夠讓張家帥跟在自己的身邊看自己扮戲,這已經是非常難得的事情了,要知道,在過去的戲班里,扮戲是不允許別人看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獨門暗器,扮戲也算是其中之一,不拜師,是絕對不會讓你知道的。
等到裴琰之扮好戲之后,坐在那里,閉上眼睛,屏氣凝神,這是裴琰之上臺之前的習慣,先在心里把這出戲用最快的速度過一遍,做到心知肚明。
看著閉上眼的裴琰之,張家帥在一旁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忽然,咕嚕一聲響,在寂靜的休息室里顯得特別的清晰。
劉連生露出了一絲驚訝的表情,張家帥也是一臉尷尬的看向了裴琰之。
只見裴琰之睜開眼睛,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說道,“劉叔,我餓了!”
劉連生憋著笑,說道,“好,我這就去!”
裴琰之淡淡的說道,“記著,……”
“六成熟!”劉連生已經拉開門走了出去。
張家帥有些尷尬的看著裴琰之,好奇的問道,“什么六成熟啊?”
裴琰之笑著說道,“牛排啊,怎么,你餓不餓啊,給你也來一塊?”
張家帥擺了擺手,說道,“不用了,我吃過飯了!”
說完之后,張家帥想了想,又說道,“你這都要上臺了,怎么還要吃牛排啊,而且還是六成熟的!這有什么說法嗎?”
裴琰之聳了聳肩膀,說道,“有個什么鬼說法,這就是我自己的個人喜好罷了!”
張家帥有些遲疑的說道,“我聽人說,你們京劇界有這么一句話,飽吹餓唱,唱戲的時候,餓一點是不是會更好啊!”
裴琰之驚訝的說道,“哦,你也知道這句話啊,飽吹餓唱,話是沒錯,但是還是得分人啊,趁著還沒開始,我跟你念叨念叨!”
雖然裴琰之一般到后臺不說話,但是有一種情況,裴琰之的話特別多,就是餓的時候,特別喜歡說話。
裴琰之笑著說道,“你之前也看到了,劉叔手里一直拿著一個茶壺,從不離手,其實每個角兒都有這么一把壺,里面的東西那是都不一樣的,這是每個人的愛好,京劇界管這個叫‘飲場’,因為我們唱戲的消耗的就是嗓子,所以時不時的要喝點水潤一潤。”
張家帥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裴琰之繼續說道,“飲場這個情況在過去的老京劇戲班里非常的常見,而且那個時候還沒有進行舞臺改革,所以,都是明場!”
張家帥不懂就問,“裴先生,什么叫明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