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沐春風樓后院的小屋里,蓮娘正與一名宮裝女子對坐飲茶。
“這是用今晨的露水泡制的梅花茶,慧姑姑試試看如何?”
慧姑姑飲了一口,“蓮娘巧思,確實不錯。”
她將瓷杯放下,一伸手,就有侍女送上一個木匣,“上次的事,你辦得很好,這些是皇后娘娘給你的賞賜。”
蓮娘恭敬地接過,“皇后娘娘的賞賜,蓮娘卻之不恭。”
她語氣微頓,“皇后娘娘是郡主的閨蜜,為娘娘辦事本就是蓮娘應該做的,以后若再有什么,還請娘娘盡管吩咐便是。”
慧姑姑眉頭一挑,“我知道蓮娘對郡主忠心耿耿,但我勸你一句,也要懂得變通。”
她站了起來,“郡主已經去世三十年了,你和這如沐春風樓早就是自由身,你可以像我一樣投靠皇后娘娘,而不必總是這么客氣生分。”
蓮娘心頭一跳,“慧姑姑這話說的,蓮娘這些年來,一直都在為皇后娘娘做事,吩咐下來的話,哪一樁沒有辦好過?”
她連忙站起身來,“我這點小本生意,這些年倘若不是有著皇后娘娘的照拂,早就不知道被人擠兌到哪里去了。還請皇后娘娘放心,我蓮娘不是忘恩負義之人。”
慧姑姑任由侍女將斗篷系上,一邊說道,“那就好。”
說罷,在喧天的鑼鼓聲中便從后門悄然而去了。
從隔壁的門中閃出一道瘦削的身影,“蓮娘,慧姑姑怎么說?”
蓮娘嘆口氣,“不過又是從前那些不硬不軟的話刀子罷了,不妨事。”
她抬頭,目光里帶著憂傷,“如墨,你說是不是我錯了?我不該這么堅持,早就該和慧姑姑一樣忘了郡主,徹徹底底成為蕭皇后的鷹犬?”
如墨搖搖頭,“不,蓮娘,你沒有錯。”
她抬頭看著頭頂的天空,目光里帶著希翼,“郡主吩咐過,除了她本人,就只有金甲令可以號令我們。這些年,迫于生計,我們不得不為皇后做事。”
“可是……”她認真地說道,“蕭皇后沒有金甲令,她不是我們的主人。”
蓮娘握住了如墨的手,“對!哪怕我們永遠都不會再有主人了,也不會隨隨便便地認他人為主。”
正說著,忽然遠門被叩響。
蓮娘警覺地喝道,“誰?”
“是我,冷霜。”
“進來。”
“是。”
如墨挑眉問道,“你不在前堂待客,跑到這里來做什么?”
冷霜忙遞過去金葉子,“有位客人讓我將此物交給蓮娘。”
金葉子?
蓮娘狐疑地接過,等她翻過去看見金葉子上的刻紋時,臉色驟然大變,“客人在哪?帶我去見。”
如墨不解地取過金葉子,見到印記時,也急了,“莫要磨蹭,快點帶路!”
等他們來到包廂時,里面卻只剩下正在打掃收拾的侍女。
“客人呢?”
“大老爺喝醉了,公子爺扶著他回家,剛走沒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