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起天色見晴,如錦便要去東山赴約。
想了想,她決定先與良叔知會一聲,說是要帶阿花出門與朋友踏雪尋梅。
這些日子以來,阿花都是良叔親自給料刷毛,見它毛色閃亮,精氣神十足,想來很是費心。她驟然牽了走,恐他白跑一趟。
良叔頗有些感動。
阿花原本就是大小姐的馬,她要牽馬出門那是理所當然的事,何須與他知會?
不過,感動歸感動,侯爺交代的差事也還是得照辦。
侯爺臨出門時要他密切留意大小姐出門的動向,最好搞清楚她這一日日地都是與誰混在一處。
也幸得大小姐親自來了一趟,否則,他恐怕得派出一兩名暗衛跟蹤保護了。
良叔問道,“不知大小姐是與哪位朋友踏雪尋梅?”
如錦笑嘻嘻說道,“就是上次送我回家的那位玄羽衛的漂亮姐姐。我倆喜好相同,一見如故,今日恰值她休息,便與我相約要去東山踏雪尋梅。”
這也算不得是在撒謊騙人。
她確實要去東山,只不過不是踏雪尋梅,而是獵取野狐。今日也的確會有玄羽衛的人出現,不過不一定是漂亮姐姐罷了。
玄羽衛是陛下麾下的精銳,行事不是尋常人可以揣度的。而金羽徽記,則是受過功勛之人才可佩戴。
良叔頓時便不再多問。
如錦高高興興地牽著阿花出了門。
她剛離開不久,便有一輛半新不舊的馬車從側門出來。
門子盤查,“有沒有手牌?是要去哪?”
車窗簾子掀開一角,季嬤嬤伸出半個腦袋,晃了晃手中黃銅色的令牌,“夫人臥病在床,心情不好,叫我去請舅夫人明日得空過來說話。”
門子一看是夫人派的差事,急急忙忙給放了行。
周府離臨安侯府不算太遠,就隔了五條街。但馬車在朱雀街上繞了一圈,卻徑直往城西駛去。
“季嬤嬤,等會兒到了太平街后巷口,你先放我下去之后,再去一趟周府,將帖子親自交予我大嫂。”
開口說話的人,竟是“臥病在床”的周氏。
她此刻描眉畫眼粉面含春,眼波中都蕩漾著媚意,哪里有半點生病了的樣子?
季嬤嬤忙道,“是。”
她抬頭問道,“那老奴什么時候去接您呢?”
周氏抿了抿唇,“我談完了事,會叫人在下車的地方找面墻畫上一個紅圈。你若見了,就停下來等我一會,若沒有,便讓車夫再轉兩圈。”
她頓了頓,“記住,我今日出門這件事,就連舅夫人也不要提。事關重大,若是走漏了風聲,礙了貴妃娘娘的大事,莫說是你,你在周府的親朋好友也全都要死。”
季嬤嬤連忙表忠心,“夫人放心,老奴絕不會泄露半個字。”
周氏這才滿意。
她輕撫云鬢,整理了一番儀容,很有些緊張的模樣。
季嬤嬤也不知道夫人要去見誰,只知道是貴妃娘娘交代的差事。瞧夫人這般重視,竟將一套極品的紅寶石頭面都拿出來戴了,想來應該是要見大人物。
難得見夫人這么高興,一定是有什么好事發生。
她不由將馬屁拍上,“夫人,您今日這身打扮真是流光溢彩,光亮照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