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靜抿了抿唇,“施主是自己來的清明山,自行上了一百零八階,自己叩響的山門。”
他抬頭,“你能來,是因為你自己。”
如錦的心情有些低落。
慕大小姐的臉雖生得與慶陽郡主有七八分相似,但到底還是不同的。
與她親近之人乍看之下,自然會恍惚以為是她。可是,只要細看,便能察覺到她們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再加上年齡對不上。
像小桿子和蓮娘,雖然心里都認定是她,可初遇時,卻只持著懷疑的心,哪里敢像觀靜這樣毫無置疑地確信?
小和尚沒有說實話。
或者,他根本不愿意對她說實話。
觀靜看著她沉默不語,有一些心疼。
然而有些事,注定只能由他一個人來承擔后果,他又何必非讓她也承受煩惱呢?
她回來了。
她好好地活著。
這樣就好。
他收起激蕩的心情,淡淡地問道,“施主今日來福祿寺,不知有何貴干?”
小和尚沒有假裝不認識她,可是卻不告訴她他是怎么認出的她。
他的知而不言,讓如錦有些難受。
不過,她倒也沒有非要刨根問底的執著。
從前的事,是從前的事。
慶陽郡主早就已經死去三十年了。
愿意繼續跟隨她的人,她歡迎之至。可是,她也允許曾經的伙伴選擇新的生活。緣來,緣走,原本就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不必強求的。
她這樣一想,倒是覺得好受了一些。
“我昨日見過了柳宿,他對我說,他在這里為慶陽郡主點了一盞長明燈,叫我來看看。”
觀靜有些驚訝。
不過,驚訝也只是一瞬間的事。
她是那般驚才絕艷的女子,能見到被關在詔獄底層的柳宿,豈不是再自然不過的事嗎?
他點點頭,“是,柳施主確實為郡主點了一盞長明燈,施主若是要去看,請隨我來。”
如錦站了起來,轉身就要往門外去。
福祿寺的靈塔在后山,剛才過來時,她曾遙遙地看見過。
誰料到,觀靜卻叫住了她,“施主。”
她回頭,“嗯?我們不是要去靈塔嗎?”
觀靜臉上的表情有些復雜。
他抿了抿唇,半晌說道,“旁人的靈牌都供在靈塔,但慶陽郡主的,卻在這里。”
禪房墻壁上掛著的兩幅畫被推開,露出一閃石門,輕輕一按,石門便就彈開,露出一個長長的甬道。
如錦跟在觀靜的身后,一步步往山腹中走去。
不一會兒,便來到一座石室。
觀靜扭了扭門前的蓮花燈臺,石室的門頓時開了。
他轉身,“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