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走光了,屋子里只剩下慕淑薇與周氏。
慕淑薇徑直走到了床前,低聲輕喚,“母親。”
周氏正在思忖該如何應對。
忽聽耳邊響起一聲輕柔的低響,“母親,我知道您清醒著,現在屋子里沒有別人在,您若是有事,但請吩咐無妨。”
周氏心中一驚,但下一刻卻又釋然了。
也是,薇兒自來聰慧,不比薔兒駑鈍,能識破自己的苦肉計,并不算奇怪。
她便不再假裝,翻了個身坐了起來,“薇兒,還是你最懂母親的心。”
慕淑薇徑自搬了個凳子,在周氏的床頭坐下。
她朝著周氏還隱隱滲著血的手腕看了一眼,“母親可真下得了狠手,這一定很疼吧?”
周氏輕笑一聲,“事先服用了麻沸散,又咬了丹參和鹿茸,這點疼,能熬過。”
她母親在世時常用這一招對付她父親,屢屢得勝,自小耳濡目染,便就學會了這割腕的精髓,曉得該如何避開要害,卻能流最多的血。
也不知道算是幸運,或者不幸,這一手本事居然到現在才有機會使。
慕淑薇輕輕點了點頭,“母親這次對自己下了重手,應該是能唬住大弟的。”
她話鋒一轉,“但父親那邊,恐怕并不湊效吧?”
周氏抿了抿唇。
她做出了那樣的事,原本也沒有指望慕修齊會原諒她。
不,只有真心關切的人才會在意,只有在意才會覺得受傷。
慕修齊從來都沒有愛過自己,他曉得自己背叛了他,絕不可能會傷心,恐怕連憤怒也不會有。
也許……也許還會覺得輕松吧?
“只要文辰護著我,你父親奈何不了我。”
慕淑薇的聲音微微挑起,“母親真的是這樣認為的嗎?”
她忽得嗤笑一聲,“母親這次犯的事,實在是有些太過分了,父親能容您活到現在,已經是莫大的仁慈了。難道母親還以為,這事就能這樣算了嗎?”
周氏渾身一震,“你說什么?”
慕淑薇冷冷一笑,“母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她表情里帶著嫌棄,“您那點事,咱們就沒有討論的必要了吧?來,趁著季嬤嬤還沒有回來,我們說點實際的。”
“薇兒,你……你在說什么?”
慕淑薇皺了皺眉,“母親,都到了此刻,您還要與我裝瘋賣傻嗎?”
她嘲諷地一笑,“父親不就是知道了您的丑事,才會幽禁您的嗎?
您以為他思慮再三后,會為了文辰的前程假裝什么都沒有發生過嗎?
別傻了,若我是父親,就會讓您暴病而亡,那才是對文辰最好的。
好了,別再說那些沒用的了,母親。
如今您的身邊只有我一個能用的人,或許,我也是那個唯一可以幫您的人,難道您不該好好抓緊我嗎?”
周氏難以形容此刻的心情。
扒光了身子被陌生人看到她并不害怕,可是將自己最丑陋的一面毫無遺漏地暴露在了自己女兒的面前,她心中羞愧地無地自容。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