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錦與蘇昊估摸著按著兩位老爺的體力折騰得差不多了,這才從浣花閣中離開。
等她一只腳剛踏入正廳,卻恰好聽見蘇翰林正在痛斥臨安侯。
她連忙便將腳縮了回來。
能開誠布公地將那段往事說出來,便就是一個可喜的開頭了。
這么關鍵的時刻,她不該打斷。
她沖著蘇昊作了一個“噓”的手勢,便在門前的臺階上找了個不被屋里人看見的地方坐了下來。
蘇昊回頭望了一眼,便也跟在她身后坐下。
屋子里傳來臨安侯震驚的聲音,“什么摘星臺?我根本就沒有去過!”
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絲的委屈,“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你們一個個都覺得我與周氏是早就勾搭上的,可是我當真沒有啊!”
臨安侯就差一點要對天發誓了,“周氏確實是我的遠房表妹不假,但我們兩家的關系算不得近,若非因為她與梓萍乃是閨蜜,我與她壓根就沒什么交集。”
他急切地想要解釋,蠟黃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紅暈,“翰林說的應當是那年的元宵節吧?
周氏確實邀請我與梓萍共赴摘星臺花燈之約,但我臨時受到陛下召喚,進宮辦差去了。
我不在,那么冷的天,花燈節人又多,梓萍當時剛懷孕沒多久,我怕出什么意外,還特地囑咐她莫要赴約了。
我也不知道她居然會自己一個人偷偷去了摘星臺。
那日陛下吩咐的事情有些棘手,我一直忙到半夜才回,我回房看到她已經睡著了,怕動靜太大鬧醒她耽誤了她休息,便就去了書房睡下。
可是第二日,梓萍便開始與我鬧別扭。
我還以為是怪我沒有陪她一起去摘星臺看花燈呢!
誰料到會是這個?”
臨安侯舉起雙手,“翰林,我慕修齊在此與你發誓,我那日根本沒有去過摘星臺,也絕不可能與周氏親親我我,那個人絕對不是我!”
若不是蘇翰林提起這個事兒,他都早已經忘記了。
怎么?
難不成周氏故意找了一個與他身量相仿的人來,就是為了要氣梓萍嗎?
蘇翰林聞言身子一正。
他坐了起來,認真問道,“慕修齊,你所言可是真的?你真的沒有去過摘星臺?”
臨安侯重重地點頭,“陛下可以為我作證。十八年前的元宵節,我奉圣命入宮,子時才出宮,那可都是有記錄在案的,蘇翰林大可去查證。”
還好,他是進了宮。
進出宮門都有記錄,這就是他沒有去過摘星臺的證據!
他懊惱地拍了拍大腿,“梓萍若是當時當面與我對質,那后來也就不會發生那么多的事了!”
這是完全可以解釋得通的事情,不該存在誤會的。
蘇翰林凝眉,“摘星臺或許是周氏這個妖婦別有用心設計離間你們夫婦的感情,那么紅梅寺呢?”
他憤憤地說道,“梓萍是你的妻子,她的性情為人你最是了解,何況當時她還身懷有孕,你怎么能隨隨便便懷疑她與他人有染呢?”
正是這種不信任,才讓蘇梓萍對這段婚姻徹底失望,繼而和離憤而出走。
臨安侯想到那時的事懊悔不已。
他抿了抿唇,“當時我確實是被嫉妒沖昏了頭腦,可是后來我也想通了,我只求她親口對我辯解一聲,可是她那么倔強,就是一個字也不肯再和我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