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剛蒙蒙亮,臨安侯就醒了。
時辰還早,這會兒起來有些太早了……
可是要讓他繼續睡,腦子里也太興奮了點,實在是睡不著。
白姨娘揉著惺忪的睡眼,姿勢熟練地將腦袋擱在了臨安侯的胸膛上,“侯爺怎么那么早就醒了?”
臨安侯揉了揉白姨娘的頭發,“我動得厲害,將你吵醒了吧?沒事兒,我這就起來,你今日無事再睡一會兒吧。”
說著,他便要坐起身來。
一雙柔若無骨的小手從他的身后纏了上來,緊緊地箍住了臨安侯的腰身。
白姨娘柔聲說道,“我也睡不著了。時辰還早,被窩里暖和,不想起來。”
她抬頭望向臨安侯,“妾想和侯爺說說話嘛。”
這樣的溫言軟語,能將鐵塊也煉成了繞指柔。
臨安侯哪里再舍得起來?
他躺在枕頭上,一手摟住了白姨娘,“今兒要帶錦兒上老歷家去,這十七年了,月娘頭一次松口讓我登門,我心里有些激動……”
白姨娘笑了笑,“我還當侯爺是遇到什么難題了呢!原來是因為這個?”
她柔聲道,“侯爺是個英明磊落的男子,當初也是受人蒙蔽構陷,才與蘇夫人鬧了誤會。如今大小姐與侯爺的感情這么好,就足可證明侯爺是個好人,歷夫人又怎么會不明白這一點呢?”
這話說得讓人心里舒坦。
臨安侯的臉上多了幾分笑意,“過去確實有我的不對,該我受的我都受。只要月娘肯接受我,以后我慕歷兩家便可又如從前那樣互相走動起來了!”
他聲音忽然低柔起來,“瑾萱,你會怪我嗎?我原本可以休了周氏,然后將你扶正,可現在,卻只能維持現狀,委屈你當個姨娘。”
白姨娘的目光微微動了動,“侯爺,妾若說,妾從來沒有肖想過那個位置,一定是騙您的。但若說委屈,我卻也沒什么好委屈的。”
她嘴角露出甜甜的一笑,“妾雖是良家子,但能給侯爺當姨娘,就已經是天大的福分了。何況侯爺對我如此厚待……只要侯爺心里有妾,能給您當一輩子的姨娘,我也很滿足呢!”
臨安侯心中一暖。
他最喜歡瑾萱的,便是她夠直接坦蕩。
她想要什么都會直截了當說出來,從來不讓他去猜。
所以,她若說不委屈,那就是真的不委屈。
可正因為她這樣說了,他反而更心疼她了……
“瑾萱……”
“侯爺……”
四目相對時,彼此都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無限的柔情蜜意。
被翻紅浪,隱隱傳來陣陣的嬌聲笑語。
天大亮了,臨安侯神清氣爽地起了床,用過了早點,收拾妥當,便親自去雪柳閣接了如錦要出門。
馬車才剛出了臨安侯府的大門,剛剛要轉彎,便聽車外有人喝問,“請問是臨安侯的馬車嗎?”
趕車的車夫忙道,“正是,來者何人?”
臨安侯將車簾拉開,一眼看見了魯國公府的爵徽。
咦?
魯國公不是昨兒見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