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宿名單的人名多而雜亂,毫無頭緒,甚至有許多是她從未聽說過的名字,便是真的一個個都捆在她面前任由她發問,恐怕她也不知道該從何下手。
唯獨沈舟,她有話可問。
這是她選擇沈舟作為突破口的原因。
又等了足有一個時辰,沈府的門終于開了。
如錦對著李渡說道,“正是此時!”
沈府送客,為了不沖撞客人,便會打亂家丁巡夜的步伐。
這種時候趁亂混進去,是最容易的。
李渡昨夜去取了沈府的制造圖,早已經將布局熟記于胸,他知道應該從哪里混進去。
他拉著如錦的手壓低聲音說道,“從此刻起,我要你跟著我,一步都不能離開。”
假若突襲的計劃失敗,那有他在,沈舟不敢對他們兩個如何。
畢竟,他是整個朝野都在觀望著的恪王,沈舟沒有膽量將他怎么樣。
而不論陛下的心思到底是什么,但只要一日未曾與他撕破臉,那他就永遠是陛下親選的玄羽衛之主。
他篤定,陛下也只會護著他。
可若是錦兒落了單,這一切就都不好說了。
如錦點點頭,“你放心,我又不傻,肯定不會拉下的!”
兩個人手拉著手來到一處無人的墻邊,有李渡在,爬墻自然不是什么難事,就連如錦也很輕松地就跳進了沈府的小花園。
夜很深了,喝得醉醺醺的沈舟被侍女扶著進了房間,燭燈卻遲遲不滅,在燈影繚亂中,屋子里還發出了奇怪的聲音。
沒過多久,小侍女衣衫凌亂地捂著胸口跑了出來,她眼睛紅紅的,這么冷的天,肩膀還路在外面。
發生了什么,自然一目了然。
伴隨而起的,確實屋子里的鼾聲一片。
如錦咬了咬牙,“借酒行兇的狗東西!”
這小侍女的年齡都可以當沈舟的孫女兒了,看她紅通通的雙眼,一看就知道是被逼無奈不愿意的。
沈舟若對人家負責還好,若是個沒擔當的慫貨,說不定明日酒醒就假裝什么都不記得了。
那可真是白白地糟蹋了人……
她沒好氣地瞪了李渡一眼,小聲嘀咕道,“男人都是狗!”
李渡……
他默了默,說道,“狗和狗,也是有區別的……”
他不知道別的狗都是怎么樣的,反正他這條一生一世只要一個人。
等著一對巡夜的家丁過去,趁著下一隊人馬還未曾到來時,李渡拉著如錦的手悄無聲息地從攀到了窗上,然后又一溜煙竄進了沈舟的屋中。
滿屋的酒氣熏人。
滿地都是亂褪的衣衫。
燭火搖擺不定。
榻上的男子鼾聲如雷。
如錦捏著鼻子湊近他耳邊,“沈舟,沈舟,快醒醒!殿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