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一步,毫不客氣地掀開了女兒的被子,“失憶?是覺得太丟臉了不好意思吧?摔著了腦袋才會失憶,我可沒聽說過落水也會失憶的。別裝了,趕緊起來!”
長公主不揭穿,不過只是給他一塊遮羞布罷了。
畢竟,比起旗幟鮮明地支持陛下的臨安侯,他梁榆光至今沒有表明過身份。
他既不是陛下的死忠,也不支持晉王,只是安分守己地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罷了。
長公主身為陛下的親妹,想要為陛下爭取一下自己也是理所當然的。
到底是大冬天,哪怕屋子里點燃了炭火,但一下子被掀開了被褥,也還是會感到突如其來的冰冷。
梁心琴知道瞞不過去了,只能委委屈屈地坐了起來,“父親……”
梁榆光氣不打一出來,實在忍不住,上前就是一巴掌,結結實實打在了梁心琴的臉上。
梁夫人一看心疼得不行,連忙撲了過去護在了女兒的身前,“夫君,你怎么可以打孩子呢?”
她眼淚頓時下來,“女孩子最重要的是她的臉面,你若是傷了她的臉,難道將來后悔的不也是你自己嗎?”
梁榆光看也沒有看梁夫人一眼。
他上前一步,對著梁心琴說道,“你要和慕如錦爭長論短我不管,甚至我也希望你可以爭贏,可是你呢?一次兩次的,都在干什么?”
上一回千金爭衣,白白丟了五千兩銀子不說,還鬧得沸沸揚揚的,京都城人人都知道他梁榆光生了一個囂張跋扈浮夸奢侈的女兒,讓他臉上無光。
這一次更絕。
人家蒹葭姑姑雖然一個字都沒有說到害人不成反害己,但卻字字句句都是這個意思。
他也是老狐貍了,這怎么能聽不懂?
真是臉都被這個不長進的女兒丟到姥姥家了!
梁心琴連忙跪倒在地,“父親,您聽我說!本來我確實信心滿滿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可是誰料到臨時會出變故呢……”
梁榆光怒喝道,“住口!”
他冷哼一聲,“輸了就是輸了,不要找借口。”
梁心琴連忙道,“父親,我沒有找借口!我也知道我輸了,我著了慕如錦的道,她害我得有好長一段時間不能出門了……”
她氣憤起來,“此等大仇,我不可能坐視不理的。父親,請您幫我!”
梁榆光冷笑一聲,“幫你?幫你用我對付政敵的手段對付一個小姑娘?你怎么有臉說得出來?我要對付,也是要對付臨安侯,而不是他的女兒。”
他沉聲說道,“如此也好,你就在家禁足三月,哪里也不準去。既然你已經扯下了彌天大謊,那么就給我好好地圓回來!”
梁心琴問道,“父親,那……那元宵飲宴……”
梁榆光冷笑一聲,“你惹了那么大的禍事,還想這些做什么?”
梁心琴連忙搖頭,“不不不,女兒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去,但是母親……”
梁榆光冷漠地望了梁夫人一眼,“你母親?小家小戶出身的,上不得臺面,若是出了錯,我豈不是又要遭人恥笑?”
他頓了頓,“正月十五那日,我會帶你三妹進宮。小孩子出了錯,不會有人計較。”
說罷,他看也不看母女二人拂袖而去。
梁心琴滿臉絕望地癱倒在地上,剛才被打的時候都沒有流下來的眼淚,終于忍不住淌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