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也就罷了,父親居然寧肯帶三妹參加元宵宮宴,也不肯帶母親去!
三妹不過只是一個無才無德的庶出女罷了,她的母親雖然洗白了身份,但從前卻只是花樓的一名花娘。
他這樣做,無疑就是在打母親的臉,也在打她的臉!
梁心琴越哭越傷心,梁夫人手足無措起來。
她一邊給女兒擦著眼淚,一邊也自己哭了起來,“心琴,別哭,你別哭,你一哭,母親心里就亂了起來。”
梁心琴這次終于不再推開自己的母親,而是抱住了她,“娘,父親對我們如此厭惡,其實不管我們做什么事討好他,都是沒有用的。”
她吸了吸鼻子,“我以后再也不會為了讓他對我高看一眼而拼盡全力做傻事錯事了……”
梁夫人聞言也流下傷心的眼淚,“心琴,你是個好孩子,是娘軟弱連累了你!”
梁心琴為母親擦干眼淚,勉強笑著說道,“娘,別哭了,我們倆都別哭了。”
她繼續說道,“我已經十七歲了,最多再有一年半,我就會出嫁。等我嫁出去后,你一個人在這個家里,是沒法活下去的。所以,我們得想個法子。”
梁夫人一愣,“心琴,你在說什么?”
梁心琴的目光堅定起來,“娘,你除了我,沒有別的孩子。有我在,父親尚且如此待你,若是我出嫁了,他會怎樣對你我不敢想。除了父親,你還要擔心府中那些心思各異的姨娘,真的防不勝防。”
她頓了頓,“可是,哪怕我遠嫁外地,也不可能帶著您一塊兒出嫁的。最多一年半后,您就要獨自在梁府生活了,我實在是不放心……”
梁夫人一想到未來,眼中也頗多迷茫和痛苦,可是女兒大了總是要出嫁的,難道就因為她軟弱無能,就要阻止女兒嫁人嗎?
那不可能的。
她勉強笑著說道,“孩子,你不用擔心我,只要你能嫁到一戶好人家,只要你過得幸福快樂,娘,娘也就知足了。”
從一名小吏之女,變成身上有誥命的夫人,還生了這么貼心疼愛她的女兒,她……這輩子都已經足夠了。
梁心琴卻搖搖頭,“但,我不知足。”
她目光深了一深,“我必須要想個法子,讓娘親在我出嫁之后,仍然保有現在的地位,并且無人敢欺。”
梁夫人小聲問道,“什……什么辦法?”
梁心琴抿了抿唇,“娘,你知道父親與臨安侯夫人的破事嗎?”
梁夫人一愣,隨即連忙捂住了女兒的嘴,“傻孩子,這種話不要亂說,那都是陳年舊事了,這十幾年都過去了,彼此男婚女嫁,早已經給不相干。你還說這些話做什么?”
梁心琴卻笑了起來,“若是這并不是什么陳年舊事呢?”
她直直地望向了梁夫人,“娘,有一次我偶遇了父親的馬車,當時父親本該在吏部輪值,可是他卻出現在了大街上,我一時好奇,跟了上去。你猜我看見了什么?”
梁夫人雖然為人軟弱,但是并不意味著她真的蠢笨,相反,她還是一個心思細膩的女人。
她的雙唇微微有些發抖,“你是說……你父親和……和臨安侯夫人……”
梁心琴點點頭,“聽說臨安侯夫人得了重病,年前就被送去了宿州老家將養。我從來不相信有這么巧合的事,所以唯一的可能,便是臨安侯也知道了他們的破事。”
她的語氣意味深長起來,“臨安侯一定很恨父親吧?”
我也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