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寧侯府在三十年前并不如現在顯赫。
老靖寧侯木訥固執,卻又無甚才能,在朝中不僅毫無建樹,還得罪了不少人。
在沒有與慶陽郡主成為好朋友之前,蕭璃在京都城的貴女圈中,暗淡無光。
是因為慶陽,蕭璃才能得到她從前萬不敢想的一切。
這也是如錦剛開始沒有將蕭璃列在殺她的兇手位置上的原因之一。
失去了慶陽郡主這個強而有力的后盾,對蕭璃甚至整個蕭家都沒有任何好處。
再加上那么多年的相處相伴,早就讓她視蕭璃為不可或缺的伙伴,她們曾如此要好,親密無間,早已經成為了家人一般的存在。
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去懷疑自己的家人啊!
可心中不敢去想的猜測,驟然成為了事實,這打擊對如錦而言,就好似心頭被生生地剮去了一塊肉。
痛!
血肉模糊的痛!
鮮血淋漓的痛!
無法平息的痛。
痛到她已經不想去問為什么,因為不論蕭璃給出什么樣的答案,對她而言都只是更深的傷害而已。
只會讓她更痛。
現在,她只想知道是誰!
是誰許以厚利讓她最信任的人背叛她!
“是誰?”
蕭皇后卻好像是緩了過來。
或許是憋在心內三十年的秘密終于說出了口,讓她整個人的狀態都松弛下來,她居然冷清下來,“你不是鬼,你也不是慶陽,你是……臨安侯的女兒慕如錦。”
在緩神來后,她扶著身旁的屏風徐徐站了起來,“你在這里裝神弄鬼,是陛下的意思吧?”
蕭皇后的胸口仍舊不斷起伏,但聲音卻已經平靜許多,“陛下一直都懷疑是我害死了慶陽,沒錯,的確是我親手將毒藥下到了她的酒里,也是我親眼確認她斷氣。”
她抬起頭來,嘴角忽然噙著一抹讓人尋味的微笑來,“可是,說到底我只是一個工具罷了。難道我說不殺,便也由得我不殺嗎?”
如錦目光動了動,冷聲問道,“是誰?”
蕭皇后此時已經完全平靜下來,“是誰?當然是不希望慶陽活著的人啊!”
她冷笑一聲,“去告訴陛下,他想知道什么可以親自來問我,只要他給的籌碼足夠多,我可以什么都告訴他,毫不保留。但下次,可不要再給我弄這些裝神弄鬼的東西了!”
“你錯了……”
角落里,傳來少女輕聲的嘆息。
蕭皇后一愣,“什么?”
如錦沖她苦澀地笑笑,“我是慕如錦。我也是慶陽。我還是鬼。”
下一刻,她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走到了蕭皇后的跟前,一雙手有力地掐住了蕭皇后的脖頸。
雖然這具身體生來嬌弱,但最近這兩月她已經加緊了鍛煉,再加上練習弓箭本來就需要在手上功夫多下力道,所以她對于如何才能使出最大的力氣了然于胸。
而蕭皇后到底已經是個快要五十的老婦人了,哪怕保養得再年輕,身體卻早已經空乏,哪里敵得過擅用巧勁的少女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