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忙縮了起來,“是是是,大小姐,還請跟我來。”
由于如錦離開之后,偌大的慕府除了一位遠房的姑婆寄住著,就沒有主人了。
姑婆住在慕府最西邊的家廟里,是另外單開的門,不從后院經過。
所以,傷病員們便都被安排到了離廚房比較近的后院舞春園——從前,這里是蘇梓萍的住所。
周管家小心翼翼地察看如錦的眼色,發現大小姐神色如常,心里提著的心,隱隱就落了下來。
他想著,蘇夫人死的時候,大小姐才三歲,還不記事,不知道他拿了她母親住過的地方招呼傷病員。
此事只要他不說,其他的下人不說,那就沒有人知道。
如錦眼看著周管家的眼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心中越發地冷冽。
沒錯,她確實只繼承了這具身體,卻并沒有任何慕大小姐原本的記憶。
可是,這并不代表她會一無所知。
小桿子的人早就將慕大小姐在這里的一切遭遇都打聽得清清楚楚了。到底是金甲衛出身,就連這慕府的布局,大概的位置都搞得清楚明白。
而如錦,恰好是一個過目不忘,聽過的事都能記得住的女子。
這也是她進慕府而絲毫不怯懦的原因之一。
周管家似乎察覺到了如錦在看他,有些訕訕問道,“大小姐,您怎么老看著老奴?是老奴臉上有花?”
如錦笑了起來,“嗯,周管家的臉上倒還真的有一朵花。”
說罷,她甩了甩衣袖,從周管家身側穿過,徑直往屋子里去。
在她身后的人,也一個一個地從周管家身邊穿過進屋。
周管家有些呆愣,“我?臉上真的有花?”
他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我臉上怎么會有花?大小姐她到底是什么意思?花是什么意思?”
就在周管家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如錦已經先行進屋了。
一進屋子,就是一股沉重的藥味,嗆得人渾身不舒服。
屋子里一共搭了六張大鋪,并排放在主屋,留在宿州的這幾位都是重傷員,有兩位至今仍然昏迷不醒。
如錦皺著眉頭問道,“周管家,為什么將他們這么安排?”
周管家連忙從人群中竄出來,“回稟大小姐,這么安排是為了方便照顧!”
如錦冷笑一聲,“是嗎?我看不是為了方便照顧,是方便你躲懶吧?”
她對著阿彪說道,“你立刻找人將這個院子里所有的房間都收拾一下,把這些兄弟們分開安置。
這幾位都是重傷員,原本就需要一個安靜舒適的環境,這么多人擺在一起,而且還是臨時搭的通鋪,睡得不舒服不提,滿屋子的藥味熏得人也難受。
更別提半夜若有人痛苦呻吟,其他人就更休息不好了。
呵呵,我看有些人為了自己躲懶省事,真的連人命都不顧了。也不知道拿了我慕家的例銀都在干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