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錦掀開珠簾,徐徐坐在了焦萍大夫的門前,笑意盈盈望著眼前一身女醫制服的中年女子,伸出了右手。
年齡和風霜都寫在了臉上,但卻讓焦萍身上的氣質越發干練和穩重了。
焦萍把脈,“有什么不舒服的?”
如錦笑著說道,“我從京都城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水土不服的緣故,這兩日輾轉反側睡不著,好不容易睡著了,也總是在做著噩夢。”
她輕聲低嘆,聲音又低又朦朧,仿佛隔著厚厚的一層紗,“我一閉上眼,就會看見我那早逝的親娘……”
焦萍大夫不經意地抬起了頭,只是這一眼,便讓她整個人都震住了,“你是……”
話音剛落,她便懊悔得臉都青了。
用了好大的自制力,她才將神色恢復平靜,竭盡所能冷靜如常,“我看你的脈搏很平穩有力,不像是有病的樣子,或許你說得對,是有些水土不服。”
她輕輕咳了一聲,“青霞,這位姑娘沒有什么毛病,你去給她開一劑安神湯。然后,可叫下一位進來了!”
如錦挑了挑眉,“沒有大礙就好,我還以為我總是睡不著是得了什么絕癥呢!”
她也沒有賴著不走,果斷地起身將座位讓了出來,“多謝焦萍大夫了!”
說罷,她便和素月起身告辭。
焦萍氣勢心亂如麻,但卻又絲毫不能在如錦面前表現出來,等如錦的身影徹底離開了女醫館,她這才松了口氣。
她臉色發白,扶著一只冒冷汗的頭,整個人都有些不大對勁。
第二十一號病人問道,“焦大夫您怎么了?”
焦萍苦澀一笑,“我許是昨夜著了涼,沒有睡好,得了風寒了。恐怕我是看不了后面的病人了。”
她頓了頓,“不過你的病也不是疑難雜癥,不嚴重,我讓嚴大夫給你看,除了藥費,不收你一分診金,除此之外,我再讓青霞給你一張看我門診的特別券,以后隨便什么時候你都可以過來免排隊找我看病一次,你看如何?”
女醫館診金不便宜,雖然不是焦萍大夫看的毛病,但嚴大夫也很不錯。何況,還有一張焦萍大夫的特別券,不僅可以隨時看病,還能插隊!
二十一號病人自然樂意。
后面的二十九號病人也都沒有意見。
焦萍安頓好了,便立刻從后門里出去,一路狂奔到了后院的小樓內。
一個年邁的老太太看到她皺了皺眉,“阿萍,這個時間你怎么不去看診,倒慌慌張張地來了后院?是出什么事了嗎?”
焦萍見著老太太,連忙扶住她說道,“麻嬤嬤,我剛才見著了……見著了……小小姐!”
麻嬤嬤連忙問道,“什么?小小姐回來了?她不是剛去了京都城沒多久嗎?怎么這么快就又回來了?是被臨安侯這個混賬趕回來的嗎?”
她一口氣問得太多,問到后面簡直上氣接不上下氣。
“那她有沒有認出來你?”
焦萍連忙搖頭,“沒有。怎么可能認出我呢?小姐當年從京都城到宿州,并沒有帶著我入慕府,小小姐自小就沒有見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