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錦看著季嬤嬤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樣心中一陣厭惡,她忍著不舒服的感覺繼續問道,“關于春香,你還知道什么?”
季嬤嬤想了想,“春香其實是去年春天的時候才來的,剛過來就跟在李嬤嬤身邊做事,李嬤嬤為人向來不茍言笑,她跟著狐假虎威,所以也不大和寧香堂其他人來往。”
她頓了頓,“我算是夫人的心腹,所以知道的比別人略多一點,但對這個春香,我的了解也僅止于此。”
抬頭看了一眼如錦,又偷偷看了一眼面色冷沉的臨安侯,她又小聲說道,“反正夫人有什么不想讓府里的人知道的事,就都找李嬤嬤去辦,春香是李嬤嬤的小跟班,李嬤嬤手里做過什么臟事,她就也做過什么……總之,她不是什么好人。”
說罷,她又抬頭問道,“大小姐,是這個春香犯了什么事嗎?”
如錦淡淡說道,“這就和你沒關系了。”
她擺了擺手,“來人,將她送回去!”
季嬤嬤好不容易從烏漆麻黑的小黑屋里跑了出來,哪里舍得就這樣回去?
她跪在地上的身子突然挪動一下,下一刻就十分靈活地抱住了如錦的小腿,“大小姐,你還想知道什么,老奴都會全部說給您的,只求您不要讓我再回到那樣可怕的地方了!”
如錦用力想要掙脫,可是季嬤嬤身強體壯,實在是抱得太緊了。
她竟然一時沒有辦法抽身。
“你先放開我。”
季嬤嬤搖頭,“不,我不放!大小姐若是不答應我,我就不放開。”
她一邊說著,一邊嚎哭起來,越哭越傷心,簡直一把鼻涕一把淚,“老奴實在是不想回去了,那地方不是人呆的!大小姐若是覺得老奴還有用,老奴一定鞠躬盡瘁死而后已,若是覺得老奴沒用了,您就將我一腳踢開,哪怕將我趕出侯府也行,可千萬別再讓我回去了!”
夫人出事之后,寧香堂便就關了。
那些慕家的家生子倒還好些,都被陸陸續續調到了別的地方,可是他們這些周家陪嫁來的人,卻都倒了霉。
侯府后院有一個空置的院落,從前是一位吊死的姨娘住過的地方,后來還不知道怎么著了火。
院子不大,整個寧香堂的老奴都被趕去了那,這種落難的時候,哪怕她曾經是夫人的左膀右臂,可也不管用,同為罪人,別人還怎么對她客氣?
她年邁,爭不過年輕人,所以住的是最臟的屋子,吃的是最差的食物,和她從前的日子相比較起來,那簡直比狗還不如!
季嬤嬤真的再也不想回到那地方去了!
如錦抿了抿唇,目光卻微微動了起來,“我身邊沒有你的位置,我也不可能留你這樣的人在我身邊的,這一點你要知道。不過……”
她頓了頓,“你要想離開侯府也不是不可能。”
季嬤嬤的眼睛一亮,“真的?”
其實,她這么多年再夫人手下做事,除了自己的月例銀子外,也沒有少在夫人這里貪墨克扣,算起來還是一筆挺可觀的銀子,都被她偷偷地存在了外面的銀莊里。
若是真的能從這里出去,她取了銀子換一個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生活,富貴的日子不好說,但是養老確實盡夠的了!
她連忙舔著老臉問道,“大小姐需要我做什么事?”
如錦壓低聲音說道,“將你知道的,有感于周氏,李嬤嬤還有春香,甚至是周府的事,都告訴我。這個……不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