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良聞言臉色一變,“什么?陛下沒有上朝?”
事出反常必有妖。
陛下自從登基之后一直十分勤懇,這三十年來從未有一日不早朝,就算前陣子遭遇刺客受了傷,但他也還是帶傷上了朝,實在是古往今來的賢帝典范。
可是,也沒有聽說近日陛下有什么身子不爽利的,居然沒有上朝?
這簡直太讓人驚訝了!
臨安侯痛苦地撓了撓頭,“從前倒沒覺得,但這半年來陛下的改變可謂是巨大。朝中的許多事情也仿佛不受控制起來,一樁一樁都脫離了應當有的軌道,讓人頭大!”
原本,乾國的朝局陛下在明,晉王在暗,雖然晉王的勢力很大,但因為不確定有多大,所以總體也還是保持著陛下的權威。
可是這半年來,一切都變了。
蕭皇后“失心瘋”被軟禁,靖寧侯的勢力一下子就弱了下去,太子東宮的地位也岌岌可危。
而原本團結在陛下身邊的保皇黨門,因為這個變故,各生異心,拆太子臺的拆臺,想要拱其他皇子上位的到處拱來拱去,亂成了一盤散沙。
反而晉王這頭穩如泰山,勢不可擋。
僅僅是半年之差,晉王的聲勢力量仿佛已經徹底地壓住了陛下,似乎只要他想,就隨時可以登高而起,黃袍加身。
這……甚是可怕!
臨安侯猛然想到,連他這個天子近臣,似乎也不再是陛下的死忠了……
他痛苦地搖頭,“朝中亂象已現,必將出大幺蛾子了!難道這天真的要變了嗎?”
正在這時,外頭有小廝來回稟,“侯爺,孔侯求見!”
孔侯?
臨安侯一愣,“他……來干什么?”
孔侯乃是太子的智囊,按著理來說,原本和他是一路的,陛下和太子乃是親父子,本該團結一心與晉王的勢力對抗的。
可他和孔侯并沒有什么交集,偶爾在場合上見面,也不過只是點個頭笑一笑罷了。
畢竟,年歲差得大,差距擺在那,聊不起來……
雖然滿腹困惑,但臨安侯卻還是讓小廝請孔侯進來。
畢竟,一聽到孔侯,便難免要聯想到太子,說不定是太子有什么話要通傳。
“見?還是不見?”
看到臨安侯求助的眼神,慕良想了想說道,“侯爺,還是見一見吧!咱們雖然和孔侯不算熟,可正因為如此,孔侯親自前來,必定是有重要的事,聽一聽總是無妨的。”
他接著說道,“或許,孔侯前來,是因為太子的緣故?”
總之,還是得見見。
臨安侯的腦袋頓時有些發脹,“阿良,趕緊地咱進里屋去!我這還病著呢,若是叫孔侯發現我是裝病,這可就糟糕了!”
在家都能為了越來越錯綜復雜的朝局頭疼地都快禿了,若是讓人發現他是裝病,那可就太……
臨安侯火燒火燎地進了里屋,飛快地脫了外衫,然后往被子里鉆。
為了讓自己的病容十分真實,他甚至還偷偷在臉上沾了點香灰,營造出面如菜色的臉色。
等著孔侯進到了松濤院,沒想到,跟在孔侯身后進來的,還有他的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