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琛并不是第一次見到恪王的這位王妃,但以往只是遠遠地看見一眼,只覺得是一位極美貌的小姑娘。
雖然她滿身盛名,可以她的出身,誰知道這些盛名是不是在奉承臨安侯呢?
可是,剛才,她卻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事,道破了連太子和晉王都沒有猜到的內情。
他身子仍舊有些忍不住的發抖,腦海中一時間千萬種想法涌出,最后卻還是乖乖地點頭,“是,王妃猜得不錯。”
李渡聞言連忙問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蔣琛道,“太子逼宮,是陛下計劃之外的事情,可是陛下很快就拆穿了所有的把戲。他不是不想要反抗,只是他得了很嚴重的病,原本就沒有幾日好活了,便也只能順著太子的意思演下去。”
他扭過頭去抹了一把眼淚,“太醫說,陛下的五臟六腑早就已經壞掉了,如今還能活著,不過只是一口氣撐住了罷了。一旦他的那口氣松了,隨時都會……”
李渡皺了皺眉,“陛下到底得了什么毛病,怎么會五臟六腑都已經壞掉?”
就在不久之前,他見陛下的時候,陛下仍然是十分健康的模樣,一點都看不出來有什么異樣。
到底是什么毛病能讓人可以在一夜之間全身器臟都壞了?
蔣琛哽咽起來,“這我不知道,太醫也說不清楚所以然……但陛下沒有幾日好活這事兒是真的!倘若不是因為如此,他又豈能眼看著太子造反而聽之任之?”
他頓了頓,“所以,陛下請兩位入宮,說是有話要說,其實……其實是交代遺言了……”
李渡心中閃過一絲不忍。
但他的理智告訴他,此刻進宮,充滿了危險和變數,或許還會有性命之危。
他自己也就罷了,可是他不容許錦兒受一分半點的傷害!
如錦卻捏了捏他的手,“李渡,沒事,我和你一起進宮,就聽聽他……聽聽他到底想說什么吧!”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李冉的行為縱然再詭異,可是他也是一個人。
想到往日的那一點點情分,以及心中那許多的疑問,她便覺得,便是此行有風險,若能夠得到一切的答案,那冒這點風險又是值得的了!
她笑著對蔣琛說道,“好,我和李渡都會隨你入宮。只是……”
話鋒一轉,“只是現在,整座帝宮都是晉王的人在掌管,我想你一個人出來也很困難吧,又該如何帶我和恪王入宮?”
蔣琛剛從悲傷的情緒里出來,臉上仍然帶著悲戚,“王妃顧慮的是,只不過縱然如此,可陛下總是坐了三十年的御座,這帝宮中多少也有些他的人。將兩位帶入宮一事,還是可以做到的,也不會有什么危險,兩位請放心!”
說著,他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夜長夢多,不如請兩位現在就跟我出發吧!”
其實今日李渡和如錦都已經很累了。
但一想到晉王的人其實也很累了,只有今晚才會出現懈怠,等到了明日,恐怕再想入宮會難上加難。
他倆便只好點頭說道,“好。”
宮中藏有密道。
蔣琛帶著兩人先是從西北門入,一路暢通無阻,入了中門后,便轉入了一個空無一人的小屋,由屋中的密道徑直走向了陛下所居的皇極殿。
屋外是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守衛,屋子內卻冷清極了,除了大太監外,便只有躺在龍榻上的李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