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長睫覆下來,眼中明滅不定,“沒有。”
阮朝夕眸中有浮光掠過,秀氣的眉尖蹙成一團。
如果是這樣,她或許理解了江宴剛才為什么那么說。
年少的他單純也敏感,那日吻自己,怕是鼓足了莫大勇氣。
他智商很高,情商卻不及普通人,也許,他以為那是表達喜歡的一種方式,他想借此來跟自己告別。可自己心思不坦蕩,羞惱之下二話沒說就推開了他。
以江宴一根筋的思維方式,會以為自己是討厭他也很正常。
她嘆口氣,看著垂首的江宴,清冷的面容浮上淡淡柔光。
他剛才只胡亂擦了下身上的雨水,這會發梢還濕著,有水滴落在頸間。
阮朝夕心思亂得一塌糊涂,仿佛又看見當初那個什么也不說,只會牽著自己衣角的沉默少年。
抿了抿唇,她拿過一旁的毛巾,替他擦了擦后頸。
江宴身子一顫,不可置信地抬頭看著她。
阮朝夕輕輕開口,慢慢的,一字一句地重復一遍,“阿宴,我沒有討厭你。”
江宴混沌的眸光驟亮,像被點燃的星火,瞬間起燎原之勢。
他一動不動地坐著,語氣悶悶的,“昭姐姐,對不起,我不應該不認你。”
“嗯,你是不應該。”
阮朝夕替他擦干身上的雨水,坐回去。她的情緒逐漸平復,心里有一堆話想問,卻不知從何問起。
這時,擱在茶幾上的手機震動一下。
拿起一看,是明婉發來的,說明天九點來接她,讓她早點睡。
阮朝夕這才驚覺,此時已經晚上十一點多。
她轉頭看向外面。
雨不知何時悄悄停了,只留下窗戶上模糊的水漬,倒映著城市里閃爍的光影。
她腦子里很亂,需要時間來理一理,相信江宴也是。
思及此,她瞥一眼江宴,溫聲開口,“今天太晚了,阿宴,你先回去吧,有什么話,等決賽完了我們再說。”
現在話都已經說開,只要江宴不再胡思亂想,他們有的是時間再慢慢聊。
江宴深深地看她一眼。
哪怕內心情緒再涌動,他始終保持著剛才端正的坐姿,聞言順從起身,“好,昭姐姐,你早點休息。”
阮朝夕點頭,送他到門口,“你自己開車來的?”
江宴點頭。
“那路上開車小心點。”阮朝夕叮囑一句,推開門準備送他出去。
江宴換好鞋,剛要跨出門,突然轉身,伸手拉住阮朝夕,一把將她抱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