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趿著拖鞋走到玄關,看著可視視頻電話里的監控畫面,她一愣,怔了怔,伸手推開了門。
門外站著江宴,風塵仆仆,肩頭落滿清秋的霜意,一雙點漆般的眸子鎖住她的目光,深邃得像兩汪古井深潭。
她一臉疑惑,有那么一瞬間,以為自己還在夢里,“阿……阿宴?”
江宴突然伸手,一把將她擁入懷中。
阮朝夕嚇了一跳,“阿宴?”
江宴的手在她腰上收緊,頭埋在她肩窩,身上還帶著初秋的寒氣,涼絲絲的,透過她單薄的睡衣直往身上鉆。
她有些不自在。
卻聽得耳邊響起他沙啞疲憊的聲音,“昭姐姐,讓我抱一會兒。”
他一叫昭姐姐,阮朝夕就心軟了。
垂在身側的手動了動,輕輕撫上他的后背,盡量放軟了嗓音,“出什么事了?”
江宴沒說話,只低著頭,在她肩窩處蹭了蹭,像一只綿軟的小奶貓。
他鼻息溫熱,噴灑在阮朝夕脖頸處,激起一層細小的雞皮疙瘩。
但阮朝夕聽出他情緒不對,旖旎的心思去了大半,只抬手,一下一下,如同順毛一般,撫著他的后背。
抱了好一會兒,江宴才松開她。
見他眉眼落拓的樣子,阮朝夕心底嘆口氣,也沒多問,拉過他的手,“先進來說話吧。”
江宴垂首跟在她身后進了門。
把他在沙發上安頓好,阮朝夕讓他先坐,轉身進了廚房。
不多會,她捧了杯水出來。
將水杯遞到江宴跟前,“先喝口水。”
江宴沒接,就著她的手,低頭喝了一口。
水溫剛剛好,還帶著一絲甜絲絲的味道,似乎加了蜂蜜。
他眉心一動。
年少時,他挨打挨罵是家常便飯,阮朝夕知道后,就會從家里泡一壺蜂蜜水給她。她說,喝點甜的,心里也就不苦了。
十六歲之后,他再沒喝過蜂蜜水。
不是她泡的,嘗起來怎么都是苦的。
伸手從阮朝夕手中接過杯子,他仰頭,將杯里的水喝了個干干凈凈。
阮朝夕見狀,眉心蹙了蹙,再聯想到他剛才風塵仆仆的樣子,心中有了猜想,“你才下飛機?”
江宴點頭。
“出什么事了?”
捧著玻璃杯的指尖微緊,他抬了頭,凝視阮朝夕兩秒,“我這次去洛杉磯,不是為了生意。”
不是為了生意?
阮朝夕一怔,望見他眼底的幽冷,心頭那根弦莫名一動,試探著開口,“那你這次去美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