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掠過一種不安的感覺。
“叮”的一聲,電梯在二十一層停下,甚至不等電梯門完全打開,江宴就疾步走了出去。
樓道燈應聲而亮。
暖黃的燈光自上打下來,照得他眼下陰影一片,漆黑的眸底深不見底。
輸入密碼,門鎖應聲而開。
他一把拉開門,帶著些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急切和惶然進了玄關。
屋子里一片漆黑,沒有任何燈光,只有窗外的流離燈火透了點進來,落地玻璃窗的形狀倒映在客廳地磚上,冷冷的,像一把冰冷方正的刀。
他呼吸沒來由急促了兩分,帶著試探和惶恐,低低開口,“昭姐姐?”
回答他的是一陣死寂。
江宴深吸口氣,打開客廳的燈。
頭頂的燈光灑下來,明亮潔白,瞬間驅散了他心頭莫名纏繞的那團黑霧,讓他放松下來。
視線在客廳掃過。
一切如常,沒有任何異樣。
他快步往臥室走去。
臥室的燈亮起。
床上鋪被整齊,梳妝臺上的瓶瓶罐罐都在原來的位置。
他大步走到衣帽間前將門拉開,衣帽間里也是整整齊齊,所有的衣服似乎都在。
終于,那顆從打不通電話起就不上不下的心緩緩落到實處。
開門的瞬間,看著滿屋的黑暗,他腦子里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昭姐姐是不是又離開他了?
還好,沒有。
她沒有離開他。
擰著眉頭回到客廳,他拿出手機,繼續撥打阮朝夕的電話。
然而,始終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墻上的時鐘一點一點移動著,他抬頭,看著時針指向九點的方向。
這么晚了,她會去哪里?為什么不接電話?
從程隱那里拿到明婉的電話,他撥了過去。
“喂哪位?”電話里傳來明婉的聲音。
“是我,江宴。”
“江宴?”明婉一愣,“找我有什么事嗎?”
“昭昭跟你在一起嗎?”江宴捏緊手機。
“朝夕?沒有啊,她今天不是在家嗎?”明婉皺了皺眉,“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
江宴沉默一瞬,“沒什么。”
明婉還要再問,江宴已經開口打斷她,“把向安然和蘇錦夏的電話給我。”
一個個電話打過去,還是沒有打聽到任何關于阮朝夕的下落。
江宴漸漸開始慌了,撥號的手都在抖。
掛斷薛裕的電話,他脫力般在沙發上坐下,嘗試著又打了次阮朝夕的電話,這次,電話里直接傳來冰冷的機器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頭頂的燈光傾瀉下來,照得他臉色燈光一般慘白。他嫌刺眼般瞇了瞇眼,無力地揉著眉心,想不通過去這短短兩個小時里到底發生了什么?
明明他走的時候,她還好好的。
明明家里什么都沒少。
可是,他心里總有種慌亂不安的感覺,伸手去褲兜摸香煙和打火機,卻摸了個空。
他這才想起今天去江家,他身上沒有帶這些。
事實上,自從住到阮朝夕這邊后,他就幾乎很少抽煙了。
突然,他想到什么,猛地起身,拉開房門出去,走到走廊另一頭自己的房子前。
他曾經給過阮朝夕他房子的密碼。
可是,門拉開的瞬間,他就知道,阮朝夕沒來過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