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江宥連個正眼都沒給她,兀自抽著煙。
側門處有路燈,能微弱地照見江宥臉上神情。
他冷著臉,眉眼間是刀鋒卷刃的冷峭。
江宴給外人的感覺也冷,但他是一種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漠然。
而江宥,則有種令人望之卻步的冷酷,不笑的時候,看人的目光,總讓人想起料峭冬日里冷冽寒風。
季楹被他周身的氣場凍了一下,卻也不愿錯過這個攀談的機會,嘴角甜甜的笑容微微一收,長睫耷拉下來,小心翼翼抬眸,“江宥哥哥,你……是不是覺得我話太多了?”
因為她是背對著阮朝夕他們的,阮朝夕看不見她的表情,但光聽這語氣,實在是把這個中情緒拿捏得太好,但凡正常點的男人,不說細聲細語,起碼也不忍心再對她冷臉。
她輕笑一聲,轉頭看向身后的江宴,緩緩狹了狹那對桃花眼,用一種戲謔的語氣開口,“阿宴,沒想到還有人比你更會裝可憐。”
江宴沉沉看了她兩眼,沒說話,手卻從走廊欄桿上拿下來,環上了阮朝夕的腰肢,“那你說……江宥會不會像你一樣,也吃這一套?”
“不會。”阮朝夕答得沒有絲毫猶豫。
江宴也笑,不再出聲,把目光投向那邊,似乎在等著看好戲。
季楹這話落了地,江宥卻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冷冽的眼風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手指間的煙身漸漸縮短。
他又吸了一口,緩緩吐出口薄霧,手指嫻熟地在一旁的垃圾桶頂端將煙頭掐滅,然后一手插兜,徑直從季楹身邊經過,走出了涼亭。
全程沒有看季楹一眼,更別說跟她搭話了。
阮朝夕忍不住笑著搖搖頭。
沒想到,江宥在她面前說說笑笑,似乎很好打交道的樣子,原來私底下,竟是這樣的冷酷不近人情。
說起來,是她沾江宴的光了。
也許沒料到江宥抽身得這么干脆利落,季楹臉上笑容僵了僵。她在原地靜靜站了兩分鐘,淡然轉身,面無表情地從側門回到了別墅。
一場戲落幕,阮朝夕也收回了目光。
這個季楹,倒是個能屈能伸的。
不過,她這樣的身世,若不能屈能伸,也不會安然無恙地在不屬于自己的大宅門里平安無事住到今日。
轉身,她看回江宴,“我們也進去吧?”
江宴點頭,挽著她重新進了大廳。
阮朝夕掃視一眼,人群中不見了蘇錦夏,不過季青臨也不在。估摸著季青臨是帶她上去見父母了,她放心地收回目光。
十點,生日宴接近尾聲。
賓客開始陸續離開。
季杳到了門口送客,見季洛又想到處亂跑,順便也拉著他一起過來了。
“姐,有你不就好了?我還想回房間打一盤游戲呢。”
“今天來的,有不少是同我們生意上有往來的人家,你也跟人認識認識,露個面,日后接手家里的生意,也不至于兩眼一抹黑。”
季洛皺眉,“姐,你知道我對做生意不感興趣。”
季杳冷臉,“那你對什么感興趣?打游戲嗎?你要真能打到電競選手的水平,我也就放你去了,可是你能嗎?”
季洛還想嘀咕,季杳卻不耐煩再跟他苦口婆心地勸,“今天是我生日,你滿足一下我不行嗎?”
“行行行,我怕了你還不成嗎姐。”季洛只得投降,跟著季杳到了門口送客。
正心不在焉地堆著笑應付著離開的賓客,余光突然瞟到樓上有人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