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蘇乞巧跟小蓮同時愣在了原地,難以置信地看著汪輕云,半天說不出來話。
贖身對她們來說,這么多年來想過很多次,但也只局限于想想,不止她倆,所有小乞丐做夢都想要得到自由,只過屬于自己的生活,哪怕再苦再累也是開心的。
汪輕云面容慈祥,輕笑道,“你們怎么這一副表情,就問你們想不想吧?”
“不是……奶奶,你這是要拿房契給我們贖身?”蘇乞巧瞪大眼,指著汪輕云手里的一張泛黃的薄紙。
“算了,看你們這個樣子,不跟你們說清楚你們是不信的,先坐下來吧。”汪輕云搖頭,攤開手中的房契,白紙黑字,官印畫押,確是一張房契。
“這事……還要從十幾年前說起,那年,我還在李家村……”
原來,汪輕云年輕的時候,原本就是嫁到了李家村的一戶殷實人家,養兒育女,忙針線做家務,日夜操勞,除了含辛茹苦地把幾個兒女養大,更是憑借那一手精妙絕倫的手藝開了一間小店鋪,專門用來賣綢緞衣裳,補貼家用。
汪輕云過去之后,原本就溫飽的一家人小日子過得風生水起,再加上孩子多了又成親,分家之后又堆了兩個磚砌大屋子,每一個都有二進那么大。
原本一家人的生活幸福安康,可是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她的兩個兒子出門在外,太過囂張跋扈,無意中得罪了城中權貴,把人家小兒子按在地上抽了一頓。
那權貴自然是勃然大怒,一氣之下就來到李家村,處處給他們一家人施壓,最后他們不但流失了大把銀兩,就連地契也賣了。
對于農戶人家來說,地契就是他們的命根子,更何況還是代代相傳的祖產,丟臉面就不說了,一家人的生活更加簡樸,只能勒緊褲腰帶過日子。
屋漏偏逢連夜雨,哪曾想,后來家里人染上了大病,再加上生活所迫,一個個都接連撒手歸西,就連她的兩個大兒子跟女兒也死于非命,臨近她花甲之年,就只剩下她跟她二十多歲的小兒子相依為命了。
然后村子里的碎嘴婆子就說閑話,說汪輕云命硬,硬是刻死了他們一家人,說不定就連小兒子遲早也要去。
后來三人成虎,越傳越離譜,都說汪輕云掃把星,村子里的人看見他們孤兒寡母就不待見,生怕沾染上什么霉運,還放言讓汪輕云滾出李家村,不要連累小兒子,也不要連累到他們。
汪輕云忍氣吞聲地帶著小兒子,李占過著日子,給他娶媳婦,照顧小孫女,原本聲活就要好起來。
偏偏那時候村子里又……死了兩個大漢,還是挨著汪輕云的那兩戶人家。
村子里的人瞬間就炸了,說她不要臉還不走,坑完自家人還要坑別人,就連李占因為這個原因也沒少受村里人的白眼,再加上汪輕云的不在意,他一氣之下帶著妻子女兒來到了青石鎮,并且跟汪輕云斷絕了母子關系。
走就走吧,最后還把家里能拿的都拿拿,終歸是不忍心,把一個小磚屋留給了汪輕云,帶著妻女來到青石鎮,過得還挺好,就是狠下心來一次也沒有再見過汪輕云。
平日里,汪輕云上青石鎮還能夠看見小孫女跟同齡人玩耍,再加上小孫女也不懂那么多,所以跟汪輕云還是合得來,只是也只能那樣了,李占看見了沒有阻止,但是也不讓她進家門,說一了百了,以后沒有任何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