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感覺到西澤爾臉部的每塊肌肉都是在為那場戲所奉獻。
沒錯,奉獻。
癲狂地奉獻,燃燒般的奉獻,將靈魂徹徹底底改造成另外一個人的風險。
江棠在戲里時,很容易忽略私下和西澤爾相熟的事實,而只看得到眼前的亞瑟。
這也讓她常常忘記自己是江棠,而是詩寇蒂。
能江棠情緒都帶入戲的,西澤爾是第一位。
*
一天的戲份下來,劇組的眾人都已經是精疲力竭。
好萊塢是八小時工作制,到點大家自行下班,空閑時間還算多。
江棠的空閑時間更是尤其多,因為接下來兩天會拍攝劇本最開始的戲份。
也就是原通告單里的全劇第一場戲,是沒有江棠出場,只有西澤爾的內容。
她理所當然地可以放兩天短假,一邊準備劇本,一邊繼續她的網課和作業。
不得不說。
和西澤爾演過對手戲后,江棠難得激起好勝心。
她雖然能憑借強大氣場,在熒幕上和西澤爾平分秋色。
但是論演技的精細度,她離西澤爾應該還有一個奧斯卡影后獎杯那么遠。
江棠自知不足,也從來都是不甘居人下的性格。
于是兩天休息時間里,她不僅沒有休息,還往往會獨自在鏡子前排演到深夜。
全程旁觀的嚴佩琪,看完江棠的刻苦,暗暗想她要是有棠姐這勁頭,估計帝大都不在話下。
她感慨著,沒想太多地來了句:“棠姐,你變化好大呀。”
正盤腿坐在鏡前的江棠,聞言頭也不抬:“哦?什么變化?”
嚴佩琪想也不想,發自內心地說:“感覺棠姐以前對演戲雖然很敬業,也很認真,但就是完成工作的感覺。但是現在演戲就有種……熱愛?是這種感覺吧?反正我也描述不大清楚唔……”
她撓撓頭,總覺得自己用詞不大精準。
因為江棠的溫度總是偏冷的。
熱愛這兩個字,在她身上似乎有些違和。
江棠也從沒有在鏡頭前表現出真正的狂熱。
可嚴佩琪的大腦直覺,第一反應過來的就是這個詞。
江棠徐徐抬起頭。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她忽的笑了。
如春日微風,如盛夏煙花,如靜秋飛葉,如冬日暖陽。
“也許是吧。”
嚴佩琪以為是聽錯了。
棠姐居然認可了她的話?
這么說棠姐也承認她現在對演戲又熱愛咯?
嚴佩琪好奇得不行,再看江棠,她又恢復沉默鉆研劇本的樣子。
嚴佩琪不敢打擾,只能抱著奶茶撓心撓肺。
一直到兩天假期結束,嚴佩琪都還在想這事兒。
她跟江棠一起來到劇組。
江棠在化妝間的時候,她負責出來給江棠買杯咖啡提神醒腦。
迎面撞上劇組工作人員,嚴佩琪很自然地跟對方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在劇組也算是相處了幾天,嚴佩琪知道這些人對她們不大友好,但是華國是禮儀之國,泱泱大邦子民從不會與這些小人輕易計較,反正點點頭也不會掉塊肉。
結果,對方并沒有就這樣擦肩離去,而是眼睛發亮地朝嚴佩琪沖來。
嚴佩琪:不是吧不是吧?這是要對她動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