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繃緊的下頜,喉結上下滾了滾。
渴求若是脫了韁,就像失控的馬兒般帶著心跳瘋狂馳騁。
念頭剛冒出來,被酒精混淆模糊的大腦便自動地接受到指令,沒有猶豫。
他仰頭想要吻上去,兩人的距離越近,就越是能感覺到屬于她的氣息。
江棠呼吸像是羽毛輕輕劃過他皮膚,驚起通電般的戰栗。
他的喉結滾動得更快了,半垂的睫羽也在劇烈輕顫。
下一秒,一根手指按著他腦門,讓他寸進不得。
原本咫尺間的距離也越來越遙遠——
江棠從西澤爾身上爬起來,坐在床沿位置,伸手就捏住他的耳垂。
那耳垂本來就鮮紅滾燙,被她捏住更是紅得快要滴血似的。
“酒還沒醒?”江棠似笑非笑地睨著他,笑里隱隱藏刀。
西澤爾:……
糟糕,藏不住了。
要怎樣繼續裝醉不被麻煩,在線急等。
很可惜,江棠已經看穿他的偽裝。
還一語道破:“別裝了。”
西澤爾老老實實爬起來。
其實在他摔的那下就酒醒不少。
只是床墊太軟太舒服,江棠的氣息太近太安逸。
他并不想掙脫這場美夢,只想順著心意就此沉淪下去。
結果被江棠一眼識破戳穿,美麗綺夢也竹籃打水一場空。
他摸了摸鼻尖:“我剛剛……”
他正要解釋,可“剛剛”這兩個字就像是記憶的鑰匙。
更多深陷于混沌的記憶被翻了出來,像走馬燈似的在他面前閃過。
聽說人在臨死前會看到生平如走馬燈經過,西澤爾覺得跟自己現在狀態挺像。
……上帝,不如讓我死去,又或者讓我的記憶繼續混沌。
“你信上帝?”
聽到江棠的問話,西澤爾才知道原來自己把心里話已經呢喃出來。
他按著脹痛的太陽穴,有氣無力地搖頭:
“不信。”頓了頓,“如果他能把剛剛發生的一切在所有人記憶里抹除,那我從今天起就將成為上帝的忠實信徒。”
江棠被他心如死灰的表情給直接逗笑了。
西澤爾抿著唇角看她,還有那么一點點委屈。
“有這么好笑嗎?”
江棠正色點頭。
“嗯,真的很好笑。”
西澤爾在短暫的郁悶后,有種破罐子破摔的心態。
“算了,你笑就笑吧,要是能逗你開心也挺不錯的。”
只是那段過不去的大型社死現場……不知道現在搬離地球還來不來得及?
西澤爾的腦袋本來又暈又重,在頭痛的攪和下,更是無力支撐。
他索性倒在床上,腦袋下面枕著江棠的大腿。
或許是江棠的味道安撫到他,西澤爾決定暫時不作深思。
“今晚的月亮好漂亮……”西澤爾輕聲呢喃著。
他躺下的位置,剛好能透過落地窗玻璃,望到皎如玉盤的明月。
清冷縹緲的月光像是薄紗揮灑在流泉山頂,往下看去是家家燈火的萬丈紅塵。
他合上眼睛,巴不得時間能永遠停留在這一分一秒。
江棠抬手去碰西澤爾的頭發,軟軟的,摸起來手感好極了。
也就是轉眼的功夫,她就聽到西澤爾傳來均勻低沉的呼吸聲。
西澤爾睡著了,看來他的酒醒也只是暫時的。
江棠彎起唇角,沒有急著離開,而是也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