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未說完,底下就響起女孩們不舍的唏噓聲,其中夾雜著大聲的尖叫,似乎在說“不要走”。
因為太過撕心裂肺,喊破音了,惹來大家的哄笑。
蘇粲站在臺上,靦腆地笑了一下,接著說:“分別是為了更好的重逢,希望將來的某一天,我還能唱歌給大家聽。今晚,就讓我和我的隊友跟大家好好告別。”
他只字未提自己有了更好的去處,再過不久,或許能在更大的舞臺跟大家見面,只單純地表達了自己美好祝愿。
梁沅沅仰著脖子,目露憧憬,仿佛已經看到他們于千萬人群中光茫萬丈的樣子,命運對他的不公終會用另一種方事償還給他。
今晚的演出他們毫無保留,對臺下的觀眾來說,無疑是一場令人難忘的視覺和聽覺的盛宴。
夜已深,歌聲經久不息,持續燃燒著熱情,一方小天地成了不夜之城。
天下無不散的筵席,盡管再不舍,這場演出也終有結束的時候,散場之后余下的是空蕩蕩的沉寂和悵然若失。
梁沅沅喊得嗓子都啞了,喝了好些水,精力耗完只剩疲憊,她準備離開的時候,蘇粲叫住了她。
梁沅沅看向他的身后,蘇粲開口說話,嗓子比她的還啞得厲害,如粗砂碾磨般:“我讓他們先走了,我們聊聊。”
梁沅沅躊躇了片刻,點頭說:“好啊。”
已經過了十二點,酒吧后面那條步行街在風中顯得蕭索蒼涼,梁沅沅搓了下手臂,蘇粲脫下牛仔衣披在她肩頭:“穿上吧。”
梁沅沅看他只穿著一件單薄的白色長袖衫:“我不冷,還是你……”
“我唱唱跳跳了那么久,全身都是汗,熱得不行,你穿吧。”
梁沅沅視線上移,注意到他鬢角的頭發都被汗水打濕了,脖子和露出來的半邊鎖骨上布滿薄汗,在路燈上好似會發光。
她抿了抿唇角,沒有再拒絕。
兩人走到拐角處的一家未打烊的小吃店,蘇粲提出請她吃宵夜,梁沅沅點了一份砂鍋米線,蘇粲跟他要了一樣的。
整個店里只有他們兩個人,老板打著哈欠做好了兩份砂鍋米線,估摸著這個時間不會再有人光顧,抻了個懶腰,放心大膽地說:“吃完了砂鍋就留在桌上,我明早過來收拾,麻煩幫我鎖門好嗎?”
蘇粲正拿著餐巾紙擦汗,聞言,抬起眼眸朝老板笑了笑:“行,您慢走。”
老板離開后,店里就真剩下兩個人了,只有嗦粉的細微聲響,梁沅沅晚上在私房菜館吃得有點多,不是很餓,吃了幾口就停下來喝口湯,問他:“你要跟我說什么?”
兩人的影子映在墻壁,一個高大一個矮小,卻十分契合。
蘇粲忙著今晚的彩排,一整天下來,只有中午吃了份魚香肉絲蓋飯外賣,唱跳太耗費體力,早就饑腸轆轆,大吃了幾口,空出精力說話:“我們和嘉瑞娛樂簽約了,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要聽從安排練習。”
“我知道啊。”
梁沅沅用勺子舀起砂鍋里的鵪鶉蛋,送進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