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宋遇就沒法反駁了。
浴室里,宋遇受傷的那條腿擱在矮凳上,避免被浴霸的水淋濕,兩只手交叉握住毛衣的下擺,從下到上拽起來脫掉,然后是褲子。
孟漸晚的視線下移,在他腰腹間停留了幾秒鐘,伸手捏了捏他的腹部,搖著頭感慨:“我就說這兩天捏的手感不一樣。宋小玉,你的腹肌沒有了,一塊都沒有了。現在還沒有贅肉,你再喝喝補湯不運動的話,過幾天沒準就會長贅肉,哈哈哈。”
“……”宋遇低頭一看,果不其然,以前那些線條分明的腹肌都不見了,努力吸肚子都凹不出溝壑分明的線條。
宋遇仰了仰頭,突然悲從中來,好難過啊。
沒良心的孟漸晚還在那兒笑,他更難過了。
孟漸晚在笑岔氣之前打開了花灑,水流淅淅瀝瀝地淋下來,她用手試了試水溫,等了一會兒才出來熱水,舉起來澆在宋遇身上。
“你現在站得很穩了啊,不能自己洗嗎?”孟漸晚看著沒有拄著拐杖也能站住的男人,面露懷疑。
宋遇一手扶著墻穩住自己的身體,聲音在霧蒙蒙的水汽里不甚清晰:“都是你的錯覺,我站不了太久的。”
孟漸晚沒有糾結這個問題,打濕他的身體,把沐浴露擠在掌心,揉搓出泡沫涂抹在他胸膛上。
她覺得,大概是當初被醫生的話嚇到了,說什么如果骨折期間不仔細照料,骨頭長歪了日后會跛腳,她就格外小心,有時候比宋遇自己還要在意他的腿。
孟漸晚柔軟的手在他身上摸來摸去,宋遇漸漸地呼吸重了些,每當這個時候他都逼迫自己轉移注意力,偏過頭去盯著墻壁瓷磚上的花紋。
這么多天下來,他都能把花紋的每一條紋路記下來了。
宋遇看了一會兒花紋,覺得不太能行,開始想剛剛看到的工作上的資料,耳邊忽然傳來“嘖”一聲。孟漸晚仰起頭,發現他根本沒有在看自己,于是朝他臉上吹了一口氣:“你有這么饑渴嗎?怎么每次都……”
“你別說話。”宋遇啞著嗓子說。
她不開口還好一點,一出聲更要命。
他剛開始認識孟漸晚的時候就發現她的臉和聲音不相符,一張臉是極致明艷的,帶刺的薔薇花一般,綻放在幽深的黑夜里,可遠觀不可褻玩。聲音卻偏軟,故意調戲人的時候甜得能拉出絲來。
尤其是眼下這種氛圍,滿室氤氳著水汽,她的聲音也像裹了層水霧,致命的撩人,小鉤子似的刺撓著他的心。
她也不想想,他能扛住這種誘惑嗎?
孟漸晚就喜歡逗他,高高地昂著頭,努力與他視線齊平。她臉上也被濺了細細密密的水珠,肌膚勝雪,笑起來嬌而不媚:“還不讓人說話了,你怎么這么霸道?”
宋遇嗓子更啞了,想咬她一口的沖動被壓下去:“孟漸晚,你別玩了,明知道我行動不便。”
孟漸晚適可而止,飛快替他沖干凈身上的泡沫,拿了條毛巾給他擦身,基本上每次給他洗完澡,她身上的衣服也濕得差不多了。
宋遇穿好了衣服,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手撐著洗臉臺刷牙,含含糊糊地說:“你就是覺得好玩吧?”
孟漸晚:“誰讓你那么經不起撩撥,怪到我頭上來了?”她催促道,“趕緊刷牙,我要洗澡。”
宋遇看著她,頓覺不公平,她把他看光了不算,還對他上下其手,她自己倒是捂得嚴嚴實實的。
孟漸晚懶洋洋地倚著墻壁,雪亮的瓷磚微微反光,映著她臉上不加掩飾的笑意:“別以為我不懂你在想什么?不是不給你看,這不是怕你忍不住嗎?”
宋遇臉一黑,吐掉嘴里的牙膏沫:“孟漸晚,你別調戲我。”
孟漸晚看他吃癟的樣子,哈哈大笑。
宋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