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世上的事情,并不是你想做就一定能做成。
白馥禮對考舉人這個事情就非常地沒有信心,他嘆氣道:“祖母,我都考兩次了,兩次都名落孫山。想來,咱們白家人,實在沒有讀書的天賦。”
徐氏轉過頭,拍了兒子一下:“別說喪氣話,一次就中的那是鳳毛麟角。我看外頭那些讀書的,三次五次才考中的,也多得很。”
白馥禮還想說什么,白老夫人干脆耍光棍了:“總之家里的事情、外頭的生意,都不用你管。你就只管讀書,任你是考到四十歲也好,八十歲也好,總之最少也得給我考個舉人出來。否則我就是閉上眼,也沒臉去見你祖父。”
這都說到死了,白馥禮哪里還敢說什么。徐氏、柳氏都是忙不迭地勸老夫人,千萬不要說這樣的話,叫他們這些做兒孫的傷心。
白老夫人對翟氏道:“你替我盯著他,務必要老老實實讀書。”
翟氏起身應了一聲是,坐回去同情地看了丈夫一眼。
蒙慶云看著祖孫之間的這場小小口角,只覺好玩又好笑。
徐氏笑道:“元娘這次來,可得多住些日子,否則老太太不知道要在我們耳邊念叨多久呢。”
蒙慶云調皮地靠到白老夫人身上:“那我可把丑話說在前頭,只要外祖母不嫌我煩,我可就一直住下去了。大舅母可別嫌我吃得多。”
大家哄堂大笑。
白老夫人點著她的鼻子:“跟誰學的這樣調皮。”
徐氏道:“妹夫那人一貫是儒雅隨和的,依我看,只怕是像咱妹妹,她在家的時候,調皮的事兒也不少呢。”
白老夫人連連點頭:“我看也是,我那慧兒雖不夠健強,調皮搗蛋的事,從小倒也沒少做的。”
蒙慶云見她滿臉的歡愉,顯然徐氏提起她母親,很討老人家的歡心。至于她母親年輕時是不是真的調皮,只怕也不重要了。
然而說著說著,白老夫人又傷感了起來,拍著蒙慶云的手嘆息。
“只是可惜,她到底命薄,年紀輕輕的就去了,留下你這孩子,也沒個依靠。偏偏你父親又出了事……”這些話說起來,她就又想抹淚。
大家也都黯然。
徐氏怕蒙慶云也難過,勸道:“咱們也得想開些,不是都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嘛。未必妹夫就一定遭了難,說不定還有轉機呢。”
白老夫人也醒悟過來,對蒙慶云道:“對對對,如今既然還沒有說找到你父親的尸身,咱們就不能自己先說起喪氣話來。”
柳氏、翟氏、白秀寧、白秀清,還有白馥禮,大家都附和起來。
蒙慶云視線掃過去,知道他們都是為了安慰她,心里倒是暖暖的,打起精神笑道:“是,我心里是存著希望的,除非見到尸首,否則絕不相信父親就這么去了。”
“對對對。”
大家自然是巴不得她這么想的。
“對了,不知二舅舅是否有同外祖母你們說過,父親遭難一事,恐怕不是意外,而是人為,極可能是我們蒙家的蕭墻之禍。”
白老夫人點頭:“他說過的。你那大伯母,只怕不是良善之輩。這也是我想接你來的原因,誰知你自己先來了。好孩子,到了這里就什么都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