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宇泉在練字房里寫字,喻風云在旁邊接替老李研墨的工作。
她還蠻喜歡干這個的,這墨里有一股古樸高級的香味,喻風云越聞,越喜歡。
磨著磨著,她彎腰湊近使勁聞了下。
“香嗎?”谷宇泉頓筆。
“香!好聞!”說著,喻風云干脆把墨盤端起來……
“啊……”
她不知道墨盤那么重,手指一滑,墨傾倒出來,潑臟了谷宇泉的白紙。
“我對不起你……”
眼見著谷宇泉一幅好字被潑臟了,喻風云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堂堂一個仙女,最近腦子不夠用也就算了,手還殘。
“為什么說對不起?我很喜歡這樣偶然的藝術。這張很特別,我會永遠珍藏著。”谷宇泉欣賞的目光里全是驚喜,讓喻風云不得不認為,他說的是真的。
可是喻風云怎么看那也不能稱之為藝術啊。就是臟了……
“你真是……沒有必要不好意思說我,我確實弄臟了你的字,你就是罵我一頓也是應該的。你不是會生氣的嗎?沒必要總對別人那么謙和有禮,而讓自己受委屈是吧?”喻風云輕輕咬唇,她說這些話,是結合谷宇泉特殊的家境,或許常年一個人,才那么習慣包容。
“好啊,那你賠我一幅字吧。”谷宇泉要賠償的聲音也是那么潤澤。
聽起來,他不像是在索要賠償,而是要什么恩澤。
“賠你一幅?”喻風云想了下,問:“多少錢?”
“不要錢,我要你給我寫一幅字。”谷宇泉一本正經地說。
毛筆字喻風云當然是寫過的,而且還寫得不差。
但是!
這個東西,也有百來年不碰了……而且跟谷宇泉的書法比起來,她的字一定會像小孩子寫的一樣。
“怎么?想耍賴?”谷宇泉微瞇起笑意的雙眼,這點子是臨時想到,看看她反應如何。
“我試一試吧……”喻風云反復捏著突然變得僵硬的手指。
“好。”谷宇泉壓抑著亢奮,“稍等一下,我去拿紙。”
喻風云想阻止,可她發現了別的事情。
一是,這里明明還有紙:二來,谷宇泉明明有潔癖,怎么墨灑臟了桌子,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難道,墨跡是個特例?
谷宇泉一分鐘左右回來了,拿了一張白軟得像云彩的紙。他的目光落在桌子上,那里的墨跡已經在極短的時間內被喻風云“收拾”干凈。
谷宇泉對這件事心知肚明,當然會自動忽略這個細節。
紙張鋪好,筆也遞到了喻風云手上。犯難的事情又來了,她腦子一片空白,不知道寫什么。
想啊想……
還是不知道。
“我不知道寫什么。”喻風云直言,這里裱了好多幅字,可是她不想照著抄。
“都可以,你隨便寫什么。”谷宇泉心里有一些向往,但他不說,遵從她的心意是最好的。
“真的嗎?”喻風云不太確定,這么好的紙,真的要拿給她來糟蹋嗎?
谷宇泉默認點頭,他的微笑是一種不給任何負擔的鼓勵。
喻風云又想了一會兒,腦子里蹦出幾個字來,嚇了她一跳!
她想寫的是傅絕仁的名字!
“怎么了?”
喻風云突然緊握著筆桿子,這個動作谷宇泉怎么可能發覺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