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玉回到小帳篷里小憩了會,后來是被翁盈叫醒的,她好像一夜都沒睡,頂著倆大黑眼圈,一點兒也不覺得困。戚玉覺得她服侍蕭景久了有些魔怔,所以時時刻刻想要跟在蕭景身邊,大小事都要以他為主。
“侯爺說了,今日我們要回漠北城。”她語氣有些冷淡,只進來把戚玉叫醒后就離開了,至于為什么也沒告訴。才醒來的戚玉腦子昏昏沉沉,眼皮子也沉重得很,她哪里熬過通宵?昨天晚上是蕭景受傷不放心守了一會,后來因為初到營地有些認生,翻來覆去也睡不著。
要是被爹爹知道,她在軍營中睡覺,恐會大發雷霆。
戚玉來到外面才打聽到,原來今日不回漠北城的,蕭景平時也不會說回城之類的話,都不知道是為什么。南岳從那邊帳篷走過來,手上拿著一只長矛,在戚玉面前假意擺弄一下,意有所指的壞笑說:“咱們侯爺的親戚來了,肯定不會住在營地啦~”
戚玉真的不知道正經的蕭景,為什么會有不正經的下屬?
昨日才處理好傷口,原不好移動,可要回漠北城必須騎馬,蕭景不能大力顛簸,戚玉也不會騎,于是蘇瑕想了個兩全其美的方法。叫來兩個兄弟去把草堆邊的木板車收拾一下,拉過來讓他們倆坐上去,把繩子栓在馬背上,就可以回城了。
說是收拾,不過就是把上面的雜草扔下去,木板上面滿是灰塵,不像能坐人的樣子。蕭景早習慣了沙塵中來沙塵中去的日子,見怪不怪。
入鄉隨俗,戚玉雖然養的嬌貴,卻并不挑剔。正要坐下去時,蕭景忙叫翁盈去帳篷里拿一件衣服來,踏踏實實墊在木板車上,才叫她坐下。
眾目睽睽之下,如此舉動實在不好,倒叫別人覺得她是何等挑剔之人了。戚玉小聲給蕭景說,下次不要再這樣了,后者只是笑笑。
為了安全起見,由蘇瑕護送他們去城內,木板車也栓在他的馬背上。白日風大沙塵也跟著飛揚,戚玉好幾次被嗆到,面紗也被吹的不安分,她無奈之下只能死死按住。
“想我蕭某,縱馬沙場多年,居然還到了被人用板車拖著走的地步?”蕭景不敢大聲說話,傷口扯的實在疼,戚玉直捂著嘴笑,蘇瑕轉過頭回他:“怎么樣?被拖著走的滋味好受吧?哈哈!”
翁盈騎著小馬駒先他們一步,聽到后面的歡聲笑語,心中嫉妒,漸漸放慢了速度。
她跟那位大小姐比起來,簡直云泥之別。看得出來,平時跟他保持距離的侯爺,在戚玉面前,完全不一樣。難道正如南岳所說,兩人只是單純的親戚關系嗎?
想當初,她何嘗不是地位尊貴的小公主?如今落到這等地步,在大魏的軍營中浮浮沉沉十幾年,最美好的年華,都被葬送了。
“侯爺,城中可有馬車之類的嗎?明后天我就打算回陽縣,等祭祖結束以后,還要跟著爹爹他們一起回淮安呢。”戚玉問。
她雙手拖著腦袋,美眸白璧無暇,即便隔著面紗也能模糊看到艷若桃李的臉蛋。如果昨晚她不曾摘下面紗給蕭景看,蕭景恐怕還不能想象出面紗后是怎樣的一張臉。
總覺得她隱約變了,又好像沒變,五官還能看出小時候的樣子。
“城內有馬車,你一個人坐我不太放心。這里距陽縣來回不過三天時間,等我傷好了,親自送你回去。家中可知道你在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