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們魚貫而出,有的看見站在殿外的戚建直接無視,有的則會微微頷首。就這樣,無數大臣跟他擦肩而過,同情的輕視的嘲笑的眼光,全部落在他身上。
從殿內走出來的蘇公公,一甩拂塵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戚大人久等了,皇上,召您進去呢。”
戚建垂首:“有……有勞蘇公公。”
呵,什么有勞不有勞的?不過就是皇上一句話的事。蘇公公目光落在他發麻的腳跟上面,什么也沒說,徑直先走了進去。
相比起剛才的喧鬧,眼下寶殿內要清凈許多,戚建顫顫巍巍的走進來,心中將所有的壞結果想了七八百遍,卻又想要皇上念及舊情不要罰他。
他當真是頂著長公主的殊榮無法無天了,犯了錯居然還想皇上包庇?戚建默默埋怨自己一句,微微嘆息。
那龍庭寶座上的人,身穿明耀金黃龍袍,頭頂上的冕冠無比威嚴,如虎如炬的眼神,俯視著下方一片漠然。
手冊堆如小山高的奏折整整齊齊,其中有七八本都是參的戚建。不為何事,只為死在御史府中的一條人命!堂堂朝廷命官,居然草菅人命,若非那胡家妻子在門口喊冤,不知還要瞞到何時?
戚建自知有罪,雙膝撲通一下匍匐跪在地上,額頭緊緊抵靠在地板上,聲聲為明其心:“皇上,微臣管理府上不嚴,造成如今負面影響實在悔恨。然而那枉死在微臣府上的胡老大,未曾找到真兇,還望皇上給微臣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讓微臣徹查此事!”
查案誰都能可以查,不一定非要他戚建才行。
蕭長恭隨手拿起上面的一沓奏折扔下去,七八本嘩啦啦摔在地上,戚建大驚不敢抬頭張望,眼神看到一本翻開的奏折上寫著幾行話:御史大人戚建身在其位不謀其職,動用職權視人命如糞土,害之殺之……
他忙拿過來眼神慌亂掃了幾眼,沒有細看,大概意思也看懂了。
再翻開其他幾本奏折,全是相同意思的參本。
“他們說的不錯,你身在其位未謀其職。”寶座上冷冰冰傳來一句話,戚建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且說說,要朕如何給朝臣們一個解釋?”
偌大的朝殿,只有他們三人,氣氛靜的如深冬的清潭,沒有一絲響動。蘇公公都為戚建揪緊了心,這么多參他的奏折,只怕處理不好難以服眾。
戚建再次匍匐在地上,身子貼緊地面誠懇央求道:“皇上,微臣在位多年,時時刻刻為大魏著想,時時刻刻為皇上著想。府上出事的確是微臣失職,您要如何處置……微臣都遵從。”
后面五個字是緊緊咬著牙齒從縫里吐出來的,他內心根本不能遵從。
蕭長恭長長嘆息一聲,理理龍袍站了起來,提步到他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