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于先皇臨終前的口諭,自是很難信服。更有傳言稱,先皇根本無心傳位蕭長恭,反倒想傳位給兄長恪親王。畢竟先皇已故,再討論帝王之爭都沒有意義,可戰亂一夜發生。不知為何,恪親王忽然帶兵包圍皇宮,太后請他一人進去談話,隨后被人發現死在內殿,渾身被射滿箭,死不瞑目。”
馬車內氣氛一時緊張,戚玉倒吸口涼氣,似乎猜到了什么:“最后太后稱恪親王有謀逆造反之心!真相如何?恪親王真的要造反嗎?”
同姓王爺帶領軍隊包圍皇宮,于理怎么也說不清楚,隨隨便便都能扣上謀逆的罪名。
“誰會關心真相如何?就算恪親王是無辜的,整個大魏沒人給他翻供。我尚且記得小時候,還吃過他遞來的蜜糖呢。”
謝鳶小時還是先皇執政時期,那會兒的謝天專心考試,想考上官職。恰好一次帶著小謝鳶在書院讀書時,遇到前來勘察的恪親王,笑呵呵遞給她幾顆蜜糖。也是因為恪親王曾鼓勵過謝天,才努力一把高中上。
盡管混了十幾年,他依舊還是個文選清吏司……
真相是如何的,有多少人會關心?
戚玉聽到后心里一酸,世間上有那么多冤假錯案,沒有一個牢房里敢保證全部抓的都是壞人。正因為這樣,才不會有人關心每一件事情的真相。
車內再沒說話的聲音,除了戚建偶爾打幾個鼾。
繼續行駛了會,馬車終于停在戚家門口,戚玉和謝鳶剛一落地,正要叫何濱派人來抬戚建進去,卻被府中一聲長啼哭鬧吸引過去。
“里面發生什么事?”戚玉朝聲音位置走去,何濱有意攔住她,又嘆息著讓開路,眉頭緊皺稟告說:“陳姨娘的娘家來人鬧事。”
莫非又是陳盛?
戚玉了然,對他道:“你先安置好父親,我去看看。”
“是。”
哭鬧聲在菊園方向,戚玉一路走去心中千萬個設想,若非陳盛欠錢,他們是斷然不會來到戚家的。眼下正是戚家落魄之時,府中光景大不如從前,若他們不是眼瞎,定然能分清局勢。
菊園外面守著不少人,個個臉上都焦急,戚玉探頭進去一看,臉色瞬間冷青。
只見地上正跪著一個懷有身孕的婦人,已經哭的傷心欲絕,快要堅持不住,雙手扶著腰身不要任何人靠近,不是陳盛妻子周氏還能有誰?
“大小姐!”
“大小姐來了……”
圍觀人群中春柔也在,她早勸過周氏起來,盡管是三九燥熱天氣,地上石板難免有寒氣,過給了腹中可不好,可她偏不聽。
聽到戚玉回來了,周氏陡然轉過身來,還未說話,眼淚已經巴巴落下來。
“大小姐……”
戚玉作勢就要去攙扶她,還未近身,周氏忙跪著后退幾步,死咬著唇不肯起來,一腦袋扎在地上苦苦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