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寧遲疑了一下,高緯度人種和低緯度人種,他們在聯邦都是底層,平時也見不到他們,總之,在大家嘴里,他們許多是又懶又壞的,高緯度的人種還好些,他們皮膚白呀,據說很多偏遠點的地方,就有這些人做娼妓。低緯度的人被太陽曬得黢黑,看著和猿人相似,喜歡的人就不多,那第二第三世界都是這些人在做工。
這些人有不一樣的皮膚,不一樣的五官,據說還有不一樣的基因,根本上和他們中緯度人種是不一樣的。
“應該也是一樣的吧。”邊寧很有些不好意思。
男人很激動,“就是一樣的!我們是同一個人種!沒有生殖隔離的!”
邊寧不以為然,“你繼續,你們有什么目標沒有?”
“我們先把人人平等的事情說明白了,不說明白這些,我們就永遠得不到解放!”
“你說吧。”
“世界上的人,不論什么樣的膚色,不論什么樣的文化背景,什么樣的食性,什么樣的性別和性取向,我們都是一樣的。我們有共同的祖先,我們有共同的敵人。”
“那你說,我們的敵人是誰?”
“是那些壓迫人的人,是那些讓人變成鬼的人,我們要打倒這些人,建立一個人人平等的世界!”
邊寧想大聲叫好,可心里隱約又泛起一些酸澀,他的潛意識里,浮起偶戲師的模樣,他問,“我們怎么做到呢?人人平等,可總有人要通下水道,總有人要掃廁所,有些人簡簡單單就能過得很好,有些人辛辛苦苦才能賺到錢,有些地區富裕,風調雨順,有些地方困難,干旱又貧窮,這也算平等嗎?”
男人說,“這些我不太了解,不過有人能和你說明白。你要是真的想知道,我給你一個網址,你用一個假地址去登錄查看,如果我們覺得你可靠,肯定會主動聯系你的。網址:……”
邊寧記下網址,又繼續問,“當初你是不是殺了一個黑島公司的銷售部雇員?在鼓山。”
“對,是我殺的,這是我們打擊這些寡頭們的手段。”
邊寧問,“就靠殺這種打工的人?人家不用過日子的?人家有孩子老婆不用養的嗎?”
男人說,“我們的能力有限,而且我們做的工作也比這更多。”
“你說,有什么工作?”
“我們會發展自己人,但現在網絡監管很厲害,我們也沒有太多辦法傳播思想。我們也試圖刺殺那些富人,在最初那些年還是管用的,現在這種手段越來越困難了。倒是之前,鼓山有一個黑島的高管死了,家宅也被燒了,你知不知道?”
“那是我做的。”
“那好極了,你這樣厲害的人,我們是很需要。等你被組織審查通過了,就能順著自由的道路找到我們了。”
邊寧問,“你們在哪兒?”
“我們無處不在,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我們。”
邊寧了然,“那好,先聊到這里吧,你應該走了。”他給劉香鈴打了個眼色,她關閉機器,同步結束,那個男人猛然從夢里驚醒,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抬頭,陰沉沉的光線透過窗戶照進來,這個時候,別的地方人們都在工作,不過酒館里的人還在沉睡,他們是晝伏夜出的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