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寧聽到水聲,然后等了一會兒,才是鬧鐘聲。
水聲從浴室傳來,他心里清楚是陶子成,于是也不發聲打擾,去關了鬧鐘,出門買了早餐。
等他回來,她還在洗澡,女人洗澡真是很漫長的。
邊寧買的是小餛飩和生煎包,昨天晚上吃的也是餛飩,這東西,各家的味道差不離的。他買的這家用豬油和蝦皮、味精和鹽調味,很香,陶子成一推開浴室門就聞到了。
她驚喜地叫喚了一聲,然后慢吞吞走過來。邊寧有些手足無措,為她拉開椅子。
“很君子嘛。”她笑著調侃。
“你還好嗎?”
“不好,但也不壞。至少,”她勾勾手,邊寧就湊到她耳邊,“你應該不會忘記我吧?”
她說這話的時候又鼻頭一酸,忍不住眼眶泛紅,邊寧心里無語,女人就是麻煩,總是愛哭哭啼啼的。
當然他完全可以理解陶子成的想法和心理,他又不是鐵石心腸,他只是對陶子成的悲觀心態感到詫異。
說到底,真正舍不得的是邊寧。他才是那個要小心維系感情的人。異類。
有時候,她真像一只小動物一樣可愛。
“說什么呢。我當然不會忘記你。”
“那你親我一下。”她閉起眼睛。邊寧無奈,只好親她一下,從額頭,再到臉頰。
她總是會笑,“有點癢。”然后她就罵兩句,把邊寧推開了,“好了好了!煩死了!”
邊寧一臉問號,“剛才是誰讓我親她一下的?”
“就讓你親一下,你自己不會數數啊?多親要收錢的!哼。”
邊寧揪住她鼻子,“小豬。”
“你才是小豬!”她也不反抗,悶聲悶氣地哼了兩下,然后就是笑。
飯后,邊寧還是騎著自行車帶她上學,這次她老實側坐了,把頭靠在邊寧的后背上,環住腰。
秋日清晨的街道,穿過滿是早餐鋪的巷子,不遠處就有復水的一條分支,去學校的路有很多條,邊寧偏生要選最遠的那條,沿著江岸騎車,波光粼粼倒映著初醒的鋼鐵森林。
風在耳畔呼呼吹呀,似乎世界變成只有兩個人的聲音存在。
“聽不聽歌?”她在后頭喊,還拍了拍他的脊背。
“啊?”
“我說,聽不聽歌?”
“聽!”
她把一只無線耳機塞進他耳朵里,放出舒服的歌,男人用吳語輕輕唱。
“阿斌哥去買香煙
每種香煙和總試過一遍
煝新鮮多過煝感情……”
他說,“換一首!”
她換一首。
“舊社會頂窮的人
屋里向沒牛也沒田
每日靠抓蛇過日節……”
他又說,“換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