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里有員工餐廳,堅壁領著邊寧就近在餐廳坐下,挑了個靠窗的角落。
“餓不餓?”堅壁說話有種長輩的溫和,“想喝什么,點一杯吧,免得到時候口渴。”
“冰水就好了。”
堅壁也要了一杯冰水。
等服務機器人把兩杯水放好,這時候就該說些什么了。堅壁開門見山,“我希望你能留下。主管那邊我已經打過招呼了。”
她的級別是比主管這樣一個小地方的部長要高的。雖然職能并沒有什么重疊處,但堅壁的話還是很有用,想給邊寧開后門就一句話的事情。
“顧問,我已經……”
“你還年輕,”堅壁打斷邊寧的話,“聽我的,留下來,這不是孩子氣的時候,我知道你受了氣,這種事情你一開始就應該給我打電話的,你是我提拔進公司的學員,以后也應該會進我的小隊,我不允許有人暗中使絆子毀了你的前途。”
她出人意料地口舌便給,且言語有不容置疑的決斷力。
邊寧說,“好馬不吃回頭草。”
“你還沒走出那一步呢。”堅壁看著他,“不要覺得面子上過不去,年輕人嘛,有什么的,這根本不算丟人。”
邊寧取出機械心臟探查堅壁的心理活動,“她其實并不在乎你,她在乎的是自己的權力和前程。”
他原本稍有些熱氣的內心馬上又冷卻下來,“不丟人嗎?我覺得挺丟人的。不用再勸我了,我要去辦解約合同了。”
堅壁遲疑了一下,趁這個空檔,邊寧起身往外走,臨走到門口,想了想又回來,看著堅壁的眼睛,他說,“我不需要你居高臨下的好意。你其實也根本沒想幫我,你只是覺得讓別人把自己的學員裁掉是件丟人的事,僅此而已,是不是?”
沒等堅壁回答,邊寧轉身離開。
他簡直要受夠了這個地方,不過等他回了法務部,依舊是那個秘書接待的他,至于解約,那是想都別想。
不解約,就沒法用個人名義參賽,如果參賽就得賠償,一場下來賺的獎金還不夠賠償公司的費用。讓邊寧以黑島公司的名義出賽,他更不愿意。
現在情況就是這樣,一天不解約,六百萬就像刀子一樣隨時懸在頭頂。人家隨時可以砍你,也可以就那樣懸著,叫你每天都提心吊膽。
什么叫壓迫啊,這就是他媽的壓迫。邊寧本就是一個自由派,現在更加覺得這些人該死。
那么,現在只有一條路供邊寧選擇,那就是地下黑賽。
當邊寧把事情從頭到尾梳理了一遍,講給小泉老師之后,他也出離了憤怒,可憤怒又能做什么呢?也唯有被逼無奈的凄涼。小泉老師說他不懂黑賽,不過他認識一個人懂,那就是世英女高的義體指導員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