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寧心說你這不是逗我玩嗎,來黑賽就應該做好被拆成零件的準備。
他這一招迅如雷霆,打得極好,觀眾席上適時響起一陣歡呼和掌聲,邊寧摸了摸后頸,雖然很小心了,但還是被高周波刃割開一道口子,剛才抓對方機械臂的時候還是有點打滑,這個沒辦法。
“還打嗎?”邊寧問。
“當然打!哼!”十六號失去一條手臂,現在正扮演獨臂大俠,可惜沒這個能耐,連重心都把握不住,搖搖晃晃,邊寧上去幾拳將之徹底擊倒,裁判認定十六號喪失戰斗能力,邊寧勝利,有資格進復賽。
復賽開始就真的能賺錢了,到時候賺到錢,一部分當然是要分給團隊的,林言、劉老師和劉香鈴小妹,一部分拿去還給小泉老師,剩下的可以用來升級義體。比賽贏得的錢會經過一系列專業的洗錢手段匯入邊寧的賬戶,這個過程里會收取一定的手續費,當然也可以用不記名賬戶,那就不用多掏一筆費用了。
邊寧選擇的當然也是不記名賬戶,人家到時候直接把儲值卡發給他就行了,這筆錢想怎么花就怎么花,還不會被爸媽知道。
復賽在第二天下午八點,二十人里決出五個,再加淘汰賽勝出的一人,后天晚上十點決賽。
邊寧的義體需要維修,他和林言忙活到十一點才修好,把休息室的門鎖了,然后就可以退場了。回酒店的路上他們還順道去夜市吃了點心墊肚子,邊寧給陶子成發消息,說自己初賽通過,兩個人視頻聊天了一會兒,等夜宵上桌之后,邊寧道了聲抱歉,掛斷電話。
林言點了一份黑芝麻湯圓和一碗龜苓膏,邊寧要了十個生煎包和一小碟腌藠頭,坐在臨街的桌面上,店門大開著,街道上夜風清爽地吹過來,兩旁行道樹掩映著居民樓的燈光,夜晚有夜晚的嫻靜。
凈州市不比鼓山那樣有生活氣息,處處都透著一股子規矩的味道,不過確實發展比鼓山好多了,而且是聯邦政府管轄,人們總有股閑散輕松的氣質。
林言說,“你怎么對這里這么熟悉啊?”
“我沒跟你說過嗎?凈州算我第二故鄉了。”邊寧將藠頭嚼得咯吱響,“我爸媽就在這里工作。”
“這樣啊,為什么說是第二故鄉?”
“我從小是在鄉下長大。爺爺奶奶照顧我的。”
“對不起。”
“這有什么對不起的。”邊寧笑,“沒什么不能和人說的。”
“那你爺爺奶奶還健在嗎?”
“過世很久了。如果不看照片的話,我也快忘了他們長什么樣子。”邊寧取出手機,打開相冊給林言看,“喏,這是他們的照片。”
照片里祖父邊盛是板著臉嚴肅的老頭,看著干瘦,如一根枯木,祖母俞喜德則喜樂慈祥,人也胖大,如一團被太陽曬得發皺的云。邊寧也在,那是小時候的他了,看著是豆丁一樣的男孩子,流著鼻涕,有些呆。
林言看著照片,輕聲感慨,“真好啊。真好啊。能和我說說你以前的故事嗎?”
“行。”邊寧放下筷子,做出認真的樣子。
“講個什么,講我以前的事情,小時候的事情,我真的還是挺懷念我的過去的,過去沒有這么多的想法,雖然總感覺自己沒本事,也常常因為笨手笨腳被阿爺罵兩句,但那時候我的快樂是很多的,什么東西在我看來都很新鮮,世界很新鮮,白天夜里,一個東西隨著太陽光照的角度不一樣,它的色彩細節變化,這都能叫我感覺快樂,我記得我又一次,盯著陽臺上的一灘水,看著它一點點蒸發變干,就這樣我還看了得有四五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