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島安全部發瘋,打算徹底接手社會治安的方方面面,不過因為某個大人物的一句話,這個行動就直接終止了。那個大人物,你可能認識,就在你的學校讀書的轉校生,一個叫榮絨的女學生。”
邊寧當然知道是榮絨做的,機械心臟領著他去找過事件的幾個關鍵人物,不需要什么推理能力,一看到指針對準的是榮絨的住處,他立刻是心里有數。
其實事情很簡單,主管和靈異客的斗爭被榮絨強行打斷了,僅此而已。
邊寧想知道的是大眾的反應。
酒保也耐心解答,他對此事是有發言權的,因為和形形色色的人聊過,暗中有過社會調查,因此他的見解是懇切而有價值的。
鼓山民眾當然是不清楚“平安鼓山”事件的根源,他們大多數茫然無知,隨波逐流,因為沒有一個可靠的信息渠道,因為身處在一個群體里。
當平安鼓山這個軟件出現的時候,他們驚恐了,憤怒了,反抗了,失敗了,就在他們打算逆來順受的時候——很多人已經給自己買了備用機——主管的行動被迫終止,于是他們又大松一口氣,慨嘆一句:這些大公司也不敢真的冒天下之大不韙嘛!
可真相哪里是他們所想的,黑島科技屈服于大眾意志,事實上這樣的強權只會屈服于更強的權力。
邊寧了然。
其實和他想的也差不多。
烏派的領袖在他的書里指出,大眾需要有自己的信息渠道,需要知道一切的根源。所謂群氓,所謂烏合之眾,他們缺少的也只是對真相的掌握。正因為無知,才會愚蠢。
中洲的人口受教育的程度還是可以的,還沒有被福利教育破壞得徹底,讓他們站起來,所需要的也就是真相。
邊寧的第一次社會實驗無疑是流產了,不過他不會放棄,而且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獲。至少他知道民眾還沒有到麻木不仁的地步,知道接下來可以怎樣再設計實驗。
鼓山的事情聊完,酒保和邊寧一塊兒討論學術問題,對社會發展的看法,對未來的展望,對現狀的分析,還聊到烏派內部的幾個學術觀念。
邊寧當然是要留在地球上解放世界,而不是去外太空開辟新家園的那一類。酒保表示了贊同,同時還說,“其實去外星球發展,是頗為符合烏托邦的原教旨的。”
烏托邦是一片至福樂土,在最初的語境里,烏托邦是一片孤懸海外的國度,沒有外來干擾,國中人人平等。
酒保慨嘆,“文明發展的慣性太強了,那些舊時代的觀念,根深蒂固,積重難返,只要有這樣一個凈土,能讓我們安安靜靜發展一段時間而不被聯邦的軍隊干涉,一定能讓更多人站起來反抗壓迫。”
邊寧點點頭,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
假如,他用虛空秘境把鼓山封鎖起來,這里不就成了一個“孤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