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你很好?”
“嗯。”成然這人總是一臉呆滯的神情,目光很難聚焦在別人臉上,一旦說話小聲,難免給人以輕蔑和不尊重的印象。
邊寧說,“你看著我說話。”
“對不起。”
“別和我說對不起。”
“對不起。“
邊寧起身,兩步走到玻璃墻面前,俯視著成然,“你不用和我說對不起。你應該想想自己,就這么甘心留在這里嗎?和公司的繼承人在一起。你覺得自己現在像什么?榮絨養的一條狗?等她對你膩煩了,就會一腳把你踢開,到時候你又能去哪兒?”
成然表情緊繃,又不敢別過頭去,只好一直盯著邊寧看,看了半天又說不出什么話來。
“你是時候從這里離開了,回你該去的地方,或者可以加入我們青年互助會,不要依附于這些人而活,你要為自己活著!你應該去勞動,你應該去學習,你應該去為社會貢獻力量,而不是在這里當一個蛀蟲,這些你都想過沒有?”
“對不起,對不起……”
“別說對不起,你能對不起誰呢?對不起我嗎?我和你無冤無仇。”
成然果然又不說話了。
邊寧嘆了一口氣,“別再像個小孩子一樣了。”
“嗯。”
“你走吧。”
成然慢慢起身,慢慢走到門邊,轉頭像是欲言又止,但終究是出門離去。
邊寧眼前的玻璃幕墻緩緩變黑。他反身回到桌邊坐下,繼續翻閱書籍。
這是他和成然的第一次談話。
第二天,依舊是她,邊寧卻不再和她多說什么。
成然見到他還是會問,“那個人有沒有找過你。”
其實他們心里都很清楚,邊寧正是榮絨要找的那個人。
在某次探監結束,成然從座位上起身時,邊寧說:“其實,你也并沒有什么忠心。還是說,你把她當成朋友了?”
成然遲疑了一下,“她人很好的。”
邊寧搖搖頭,“溫情脈脈終究會被現實打敗,連階級都不一樣,你們談什么戀愛。”
成然低下頭,紅著臉走了出去。
等榮絨找到邊寧,并打算放他離開的時候,距離上一次的公審,已經過去了一周。榮絨又問了一次,“那個人有沒有找過你?”
“有的。”
榮絨眼前一亮,“他說什么了?”
邊寧笑容溫煦,“不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