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說,學校是必要的。”偶戲師與烏派的同志們交談,“今后烏托邦社會里,學校應該起很大的作用,不單是一個學習知識的地方,更應該和社會生產聯系起來。學生在學校應該學什么?我看,要具備最基本的生產生活能力。”
“就是多加課程,是不是?”
“那也不用。基礎教育的時候,應該是以理論知識為主,等到學生成年,就要學著進行農業生產。”
“辛辛苦苦培養出來的學生,就讓他們種地去嗎?”
“種地有什么不好的?以后不止學生們去種地,每個人都應該去種地。”
“耕地也是有限的嘛。”
“種地,打魚,放牧,農業生產是必須的,要讓每個人都有一塊自己的土地,有自己的生產資料,學校教會他們如何應用這些生產資料,如何制作生產工具,這就夠了。”
“主任,您這話說的,咱們以后就是要搞這么一個農耕社會?那肯定是打不過工業文明的,這是退步啊!”
偶戲師環視一周,然后盯著體出問題的同志,“是單你這么想,還是所有人都這么想?”
他不說話了,大家也低下頭,張春城笑著打圓場,“憑借主任的實力,到時候不用擔心聯邦的軍事威脅,咱們只要專心搞好建設就行。”
偶戲師搖頭,“要是哪一天我死了,那你們怎么辦?”
酒保咳嗽兩聲,“主任,王同志擔心的并不是軍事方面的,只不過,領袖當初說過,集中化的社會大生產更能代表廣大無產階級的生產力。”
張春城補充說,“況且,耕地的數量是有限的,我們很難保證每個人都有足夠的耕地,并且在統計上來說,平均分配和公平分配又是很難的。土地的質量、面積隨著氣候的變化而變化,真要完全的公平,除非大家都使用無土栽培這樣的新農業。”
于是大家各抒己見,一時間會議室里頗為熱鬧。
等他們都說完了,偶戲師這才繼續方才的話題,“世上無難事,我們走的畢竟是前無古人的一條道路,在這種情況下,我們都沒有放棄烏托邦的理想,怎么一到具體建設的問題上,大家又推三阻四了?到底是推翻壓迫困難,還是建設新世界困難?我看,是建設新世界更困難,否則咱們的同志怎么一個個都為難了呢?舊的秩序走了,新的秩序是必須被建立,否則我們就是走老路,變成新的壓迫階級。
“古人也說,圣人不死,大盜不止。咱們在舊秩序這個筐子里縫縫補補,給他用上各種法律限制,能保證以后的人不會再犯錯誤嗎?恐怕是不能的。如果不把生產資料平均分配,就永遠有壓迫和被壓迫階級。
“還政于民,這是最好的選擇。”
“這樣做,恐怕是會打消群眾積極性的。”
“咱們究竟要的是什么?是積極性,還是公平?文明該發展就是會發展的,不必我們給這匹馬套上韁繩,告訴她應該往哪里跑。等我們把鼓山整合完畢,就應該開始新秩序的建設。”
眾人沉默不語,偶戲師手中跳動著機械心臟,將所有人的心思都聽得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