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第一年,也就是晏溪的大四,G大要求學生去山區感受一下農家生活。
于是白雋把董事長的身份辭了,扔給了他的工作狂大哥,和晏溪度了個一點也不蜜的月。
蜜月地點是一個極度偏僻落后的山村,平日的主要活動是……總之不會是談戀愛。
不過白雋年前成立了BY基金會,每天撥出大量資金用于慈善。
晏溪在家里閑得慌,又樂于慈善,于是這些有錢人就十分閑的蛋疼地來了這依山傍水的“好地方”
依山是真的,那種深不見底,懸崖隨便找的山,掉下去尸骨無存;傍水也是真的,懸崖上懸一瀑布,每年沖死好幾十人呢。
地理位置優越到讓人無話可說。
晏溪和白雋去了一戶姓顧的人家,家里只有個閨女,叫顧真,大概十五六歲。
顧家哥哥讀大學受過封家資助,山里人淳樸,一心只想著報答,至于晏溪為什么不姓封,倒是沒人過多追問。
晚上蒼蠅嗡嗡嗡嗡,顧真拿著蒼蠅拍揮個不停,晏溪想幫她,顧真立馬紅著臉結結巴巴地說不。
顧家爹媽也說:“哎呀你們是客人,哪有讓客人做活的道理?”
晏溪卡了卡,有點不適應地答應著。
白雋倒是挺自然的,去廚房說要幫忙,晏溪等著他被趕出來然后狠狠嘲笑他一番,結果顧家人非但沒趕他,還三兩句話就笑的見牙不見眼。
晏溪心里聽不平衡的。
就在此時,連帳被人掀開,一個模樣嬌俏的女孩子走進來,人還沒走到跟前,細細尖尖的嗓音就穿過來了。
“真真?你家來客人了?”
顧真眼睛一亮,撲棱上去,“小姐姐!”
這小姐姐穿戴不說華貴,整潔干凈倒是能給十分,這里重男輕女,女孩子每天要做好多活兒,可她卻好像被捧起來的大小姐,干凈的有點讓人匪夷所思。
小姐姐彎眼一笑,看上去也不過十六七歲的年齡,廚房和客廳連著的,油煙氣重的很,這小姐姐站在門口,眼神往里掃一眼就轉回去了,轉到一般卡了——她沒看見白雋什么樣,卻看清了晏溪,霎時頓住了。
五官端正叫好看,叫俊朗,艷麗叫浪,叫狐貍媚子。
晏溪的五官端正,并不多么艷麗,是山清水秀似的、看的舒服的美,小姐姐咬了唇,聲音婉轉如黃鸝:“喲,真真,你這客人哪來的?長得真好看,分我一半成不成?”
顧真好像十分依賴這小姐姐,忙嬌嗔道:“小姐姐亂說話,這個漂亮姐姐家里資助過我哥哥,來我家玩的。”
小姐姐挑眉,實在看不出來這破破爛爛的小地方有什么值得那些尊貴到不下地的千金少爺光臨。
然而她嘴角一挑,露出的笑容十二分的恰到好處:“是嗎?那可得好好招待了。”
顧媽媽一嗓門叫的十鄉八鎮都能聽見:“嘿,瀟瀟來了?在我這兒吃個飯唄!”
瀟瀟說:“那多不好意思。”
顧媽媽忙勸了又勸,說人多熱鬧。
瀟瀟就順水推舟地低了頭,耳畔頭發有些長,遮住了半張臉,露出幾分不好意思,然后把一份的感激說成了十分,包裝得讓人專業的都要自愧不如。
村里人覺得人多熱鬧,晏溪也沒什么意見,白雋就更不必說了,他比晏溪還入鄉隨俗。
有同齡人在和沒有大概是兩個世界,飯桌上顧真眉飛色舞地講些亂七八糟、古古怪怪的東西,瀟瀟則頷首低眉,嘴角掛著標準的淺笑。
只是標準得簡直像是練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