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真直率坦誠,大大咧咧,顧媽媽想著客人來了專門狠心殺了只雞燉雞湯,結果大半就進了顧真肚子。
相較于顧真的粗魯,瀟瀟簡直可以說是大家閨秀,吃飯夾菜慢吞吞地,慢得跟白雋有的一比,并且也是如出一轍的斯文。
晏溪側過頭低聲問:“我怎么感覺這個瀟瀟好奇怪呢?”
白雋嘴唇幾乎沒動:“笑的挺標準?”
按理說形容“笑容”正常人是用“好看”,相較之下,白雋這一句“標準”就有點非常人。
晏溪沉默兩秒,“何止,蒙娜麗莎都沒她笑得好看。”
白雋樂了,拿著筷子敲她腦門,“叫你貧。”
兩人這幅模樣落到眾人,合乎禮儀的打情罵俏。
而且男俊女俏,天造地設。
瀟瀟看了一眼,極輕極輕的笑了一聲。
像是在祝福一樣。
顧真很依賴她,全程和她做在一起,而瀟瀟完全不像是個窮鄉僻壤的小女孩,她文靜得不像話。
晚間瀟瀟也沒離開,而是留下來和顧真一起睡。
顧媽媽收拾東西時候絮絮叨叨:“瀟瀟比真真爭氣,念過書呢。”
年沒念過書,等同于爭不爭氣。
誰家要是出了個考上了大學的,那可真是文曲星下了凡,祖墳冒青煙。
白雋緊跟著問:“是么?難怪看著這么有氣質——對了,瀟瀟住這兒不需要回家說一聲么?”
顧媽媽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她臉皮狠狠抽了抽,沒什么心機,什么情緒都表露在臉上。
白雋和晏溪清楚地看見她臉上的憤恨怒火:“有什么好說的?她爹媽壓根不是個東西啊!”
晏溪心里一跳,幾乎立刻意識到矛盾了。
爹媽不是個東西——瀟瀟怎么念的書?重男輕女的觀念那么重,瀟瀟極有可能是獨生女,而且是從小聰明的那一類,父母也一定疼愛她,否則就這劣根性,領養一個男娃供著也比把錢砸女娃身上好。
然而他們沒等到顧媽媽說下去,因為瀟瀟恰好出來了,村里人睡得早,她應該是起夜,瀟瀟睡眼惺忪,昏黃油燈下她穿著露肩的連衣裙,有點凌亂的美感,白雋只看一眼就轉了視線——瀟瀟畢竟十六七歲了,該發育的也發育的差不多了。
無論是出于對女生的尊重還是出于對溪溪的忠誠,他都不該看。
白二爺心里有數,瀟瀟也好像沒有注意到,“姨,你們聊什么呢?”
顧媽媽忙說:“沒什么沒什么,上廁所呀?那邊那邊,有茅房。”
夏天不好弄尿壺,味兒重了。
瀟瀟點點頭,可能剛睡醒,腿還有些軟,走著都有些晃,白雋縮回長腿,結果可能是晚了,或者瀟瀟自己左腳絆了右腳,險些摔倒白雋身上,白雋扭頭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一手就按住了茫然的晏溪。
晏溪:“?”
瀟瀟也很疑惑,白雋邊咳邊說:“有點感冒,流行性的,瀟瀟離我遠點吧,免得傳染給你了。”
瀟瀟頂著一腦門子問號走了。
顧媽媽大驚小怪:“流行性感冒?那嚴不嚴重啊?”
晏溪心里犯嘀咕,二爺啥時候感冒的?
白雋半垂眼瞼,露出經典的柔弱姿態:“不嚴重,就是會傳染給未成年的小女孩。”
晏溪搬著凳子挪遠點了。
白雋:“……”
上床的時候再算這筆賬也不遲。
白二爺深吸一口氣,這么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