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寂靜。
“我是想跟你談，又不是想跟你哥談，”封承面無表情：“他說什么跟我有關系嗎？”
“……”程呦張了張唇，醫者不自醫，她也不清楚自己是個狀況，只是回避依戀型人格優有一個特點就是浪，喜歡追求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的對象。
她符合嗎？
她不知道。
“你先開的口，”封承低聲說，聲音很沉：“反悔我就當你始亂終棄。”
程呦：“……”
行吧行吧，我惹不起你。
在一起以后生活也沒什么變化，依舊是張嘴就互懟，彼此沒好話，又好像是有些變化的，比如程呦家里過期的常用藥會被按時更換，比如無論什么時候，在不論怎樣尷尬的時間里，程呦都可以給封承打電話，逼逼賴賴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程呦突然發現，原來封承從來沒掛過她電話。
哪怕她不說話了，彼此都只剩下呼吸聲，封承也從來沒掛過她電話。
某天晚上程呦照例嘮嗑，卻嘮著嘮著就睡著了，第二天起來手機沒電自動關機。
程呦已經不記得通話時長是多少了，但她確定，封承沒有掛她的電話。
這一年的寒假，春節晚上，煙火連天。
封承被騙去了陽臺，女孩子站在那里，一臉壞笑。
“想干嘛？”
程呦撇撇嘴：“你真該照照鏡子，看看你這一臉什么表情，好像我要做壞事了一樣。”
“你心里什么時候能有點數？”
程呦一噎：“……行了行了，新年呢，誰要跟你吵。”
封承吹著眼睫毛，無聲無息地流露出了一點溫軟。
十一點了，煙火嘩啦啦地炸開，一聲聲“嗖——”個不停。
“你很喜歡？”看著程呦一直盯著煙火，封承低聲開口，問了一句：“要買嗎？”
“喜歡啊，你不喜歡嗎？”程呦說：“至于買嘛，我早就買了，你看著吧，surprise，絕對的。”
封承瞬間癱了臉。
程呦的surprise？
他不敢想象。
院子里的封衍越活越回去，拿著炸炮，和晏小溪對峙。
封承想到了晏小溪剛來那一年，不認識炸炮，被封衍嚇得沒處躲。
現在——
封衍被炸得沒處躲。
風水輪流轉，蒼天饒過誰。
封衍：“晏小溪！我是你二哥！”
“你欺負我的時候怎么不說你是我二哥！”晏溪炸炮有白二爺補給，封衍沒有，左躲右閃，氣壞了。
“你犯規！”
“誰跟你定的規矩！”
“你不講理！”
“誰跟你講理！”
封承眼底泛起濃郁的笑意，程呦嘖嘖：“晏小溪膽子可真是越來越大了。”
“寵壞了。”封承低聲說，嘴角翹了起來。
封衍也不怎么在意名利了，公司的事情漸漸放給了別人，每天就記得逗弄晏溪。
“誒——”程呦忽然興奮起來，“你看！”
封承抬眼，登時詫異，滿天的星火映在他墨色的瞳孔里，是清清楚楚的四個字——“生日快樂”。
生日這種東西，適合晏小溪過，因為她小，喜歡。
而大人可以過生日嗎？
這個問題很莫名其妙，又很令人難過。
可還沒等封承想出什么來，程呦就有點緊張了，急不可耐地追問：“唉，什么感覺你倒是說一聲啊。”
“……”封承想了想，“‘生日’我的。”
程呦側過臉：“那‘快樂’呢？”
封承輕聲說：“‘快樂’送你。”
生日我的，快樂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