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一次大規模的武裝沖突后,新的階級法案隨之出臺,法案規定:
每一位新出生的探索者都必須要接受先天能力的甄別,那些身體素質優異,或是符合卡拉波圣典描述的個體將成為上等公民,而其余的部分則被定義為下等公民。
上等公民將享有大部分的星艦資源,他們生活奢靡,不用參與辛苦的基礎勞作,無論祭祀還是圣堂武士都將優先從他們之中產生;
而反觀下等公民,這些身份卑微的存在每天都必須要勞動至奄奄一息,得到的卻很少,只能堪堪維持基本的生命活動,當他們生病時便會被處死,尸體大多作為肥料或是燃料之用。
在資源匱乏的特殊年代,下等公民甚至還有可能遭到宰殺,成為肉類食物出現在上等公民的餐桌上。
但有趣的一點是,法案還設定了一連串苛刻的考驗,下等公民在完成這些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后,將能夠獲得拋棄他們原有身份的資格,與之相對應的,每有一位下等公民成為了上等公民,就必須有一位上等公民落到凡塵中去。
自“身份有可能互換”的魔咒溫床中滋生了希望與恐懼,這兩種情緒幾乎成為了整個星艦城邦的主導,令所有人都得努力活著,也令他們更為堅定地信仰起了母神卡拉波,希望能夠在安撫心靈的同時獲得她遙遠的祝福。
——這是必須的,因為有一種更可怕的東西叫做絕望,自空虛黑暗的宇宙中誕生的絕望,假如沒有什么東西刺激著探索者們,也許他們遲早會步入自我毀滅的道路。
為了戰勝絕望,探索者的后裔遵從了這份古老的法案至今,法案有個頗具諷刺意味的名字:《希望法案》。
卡羅就是完成了考驗的那個人,為了達成他的目標,他不知付出過多少努力,雙手沾染過數不清同胞的鮮血,終于在217年前,成為了星艦歷史上第一位出身下等公民的艦長。
卡拉波的教義從來都沒有被他真正當做圣典去尊仰,在卡羅的內心里,權力才是真正他渴望的東西。而當他發現了波利斯坦,這種權力的**被徹底點燃,聰明的他立刻便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也許,拋棄《希望法案》的時機來臨了,他有機會建立一個屬于他和他后代的長久王朝,就像最早踏入宇宙的先祖們做過的那樣。
所以他壓下了渡蘭托傳遞訊息回母星的請求,所以他才會面對探索時如此謹慎——早在星艦發現這顆星球之際,他就開始秘密建立完全終于自己的武裝力量,他一直在拖延時間,拖延到自己能夠完全掌控局勢,將首席議會的權利完全架空。
但之后的發現卻令他誕生了更多的想法,波利斯坦被動過手腳的基因、指標低迷的邪能指數等等不正常的事實背后,似乎暗藏著一些什么。
直覺告訴他,搞清楚這些問題,也許能夠令他更早、更穩妥地實現自己的野望。
這時,納羅斯出現了,他的證言不僅讓卡羅占盡了先機,還令他欣喜若狂,事情終于清楚了,有一位偽裝成星靈的存在具備了控制星脈,號令元素之靈的力量!恰到好處的星脈奔涌正是張立向他傳遞出的訊息。
這個訊息太有價值了,蓮斯人的奧子技術早已十分成熟,但對于星脈的理解卻知之甚少,母神卡拉波不允許她的信徒對她自身的血脈進行研究,這一直是個禁忌的領域。
所以這意味著什么?
這意味著,假如這種新的力量能夠落在他的手中,他就能立刻成為新世界的神!奧子技術與星靈近乎無窮的能源結合在一起,能夠誕生無限多的可能性,這種可能性遠比他的政治陰謀更具力量,不,這種力量除了能夠用于擊敗至高議會之外,甚至還有可能讓他獲得永生!
而張立肯定是知道自身無法與蓮斯人抗衡,所以才用這種方式證明自己有能力掌控星脈,證明了自己存在價值,以作為自己能夠活下去的砝碼。
渡蘭托肯定想不到這一層——他是個謹遵卡拉波教義的蠢貨。
一株嫩芽頂翻了壓在頭上的小石塊,鉆出泥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生長,卡羅張開雙手,露出了沉醉的神情。
“母神卡拉波喲,恐怕我無法再效勞于您了。”
渡蘭托還不知道,澤恩其實并不是為了追緝逃脫的元素領主們而離開了艦隊,早在半個月前,他便帶著百名圣堂武士秘密前往了張立所在的行宮——阿瓦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