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蘭市,正值濃霧彌漫的深夜,從橫跨碧水河的索圖恩大橋上,傳出一聲劃破夜空的絕望吶喊。
求救聲來自一個女人。
她身材瘦小,赤著雙腳,在冰冷的鋼鐵橋面上奮力奔逃,系在腳踝上的小鈴鐺叮當作響。
為了躲開橋面上的一處凹陷,她不小心踩到了長裙的裙擺。接著,她便失去了平衡,整個人朝前跌在冰冷的橋面上。
手中始終緊握著的紅色小皮箱脫手而出,飛出好遠。
女人顧不得臉部傳來的劇痛,奮力扭過頭望向霧中,嘴唇慘白無比,肩膀在微微顫抖。
“不要……不要……”
絕望呢喃喚來了死神——那名戴著血紅色面罩,穿著黑皮長風衣的瘦高男人的身形逐漸從濃霧中顯露而出,硬底皮鞋踩在橋面上的“咯咯”聲響化作了足以擊碎心臟的重錘。
“不要,求你……你要什么我都給你,求你……”
女人口中不斷哀求著,朝著遠離男人的方向掙扎爬行。
男人沖上去,輕易撥開了她揮舞抗拒的胳膊,仿佛屠夫制服了待宰羔羊。
一張彌漫著刺鼻味道的手帕,死死摁在了女人的口鼻之上。
不似人般的粗野喘息從男人的面罩下發出,寬大帽檐下,他的目光不帶有半分憐憫。
迷藥很快起了作用,女人停止了掙扎。
“呼哧、呼哧、呼呼呼!”
面對身下那張被淚水打濕的僵硬俏臉,男人的右手伸向腰間,抽出一柄造型詭異的匕首,朝著這名已經陷入昏迷的女人揮去,劃破了她的外衣。
手法精準,未有傷及在微光下看起來光潔滑潤的肌膚。
“呼哧、呼哧、咯咯咯。”
隨著手腕轉動,刀尖在距離女人肌膚至多一厘米處的空氣中跳舞。
這個惡魔正在演習。
演習著他并不熟悉的儀式,一系列生疏的動作不小心透露出些許接下來將要發生的故事:
長長的縱切,接著來一刀短些的橫切,下一步掏出臟器,丟到一旁,最后,在受害者的臉上劃一個讀作“杰克”的單詞。
比劃一遍,
比劃兩遍,
比劃三遍。
一遍比一遍緩慢。
一遍比一遍更加生疏。
男人藍色的眼珠露出了迷茫,令人不安的喘息聲慢慢停了下來。
他愣住了,那雙眼睛卻逐漸多了些神采。
……三秒,四秒,五秒。
突然!他捂住腦袋,大吼大叫,一邊搖晃著頭部,一邊站起了身子。
“艾倫.坎迪斯……艾倫.坎迪斯……該死,你在干什么!你瘋了嗎?”
他在自言自語。
“不對,我是謝洛,我應該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迎接死亡,而不是變成了艾倫.坎迪斯。”
一場意外在此時發生了。
一名叫做謝洛的地球人,靈魂忽然轉移到了艾倫.坎迪斯的身體上。
支離破碎的記憶開始沖擊謝洛的腦海,數量龐大,短時間無法做到全部理解,謝洛只覺得頭疼欲裂,拼命想從中找出能夠詮釋眼前情況的記憶。
三天前嗎?
對,就是在三天前,艾倫.坎迪斯,這個無證藥劑師收到了一個沒留署名的包裹。
拆開包裹的外包裝,露出來一個硬木箱子,箱子里裝著一封信、一把帶鞘的匕首、一件不大合身的黑皮長風衣。
信的內容,是什么來著?
要想起來,要想起來!就是因為這封信,艾倫.坎迪斯才會出現在這里,依照信中的指示,去殺掉那個他素未蒙面的,無辜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