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嗒。嗒。嗒。
響指與響板交織的節奏仿佛調皮的小精靈一般正在上下翻飛,金色的聚光燈勾勒出羅南指尖的靈動與輕盈。
然后,羅南的歌聲再次響起。
“還記得你曾經許下至死不渝的愛情承諾嗎?讓我心甘情愿地交付所有,因為你讓我相信你為我獨有。”
電吉他,切入。
節奏,加快。
“你曾呼喚我寶貝,如今你直呼我姓名。以真心換真心,你在我該死的游戲里將我擊潰。”
悲傷,決堤。
痛苦,翻涌。
分崩離析的掙扎、自我懷疑的崩潰、排山倒海的絕望,宛若七月四日的煙花大會,絢爛多姿地閃耀著。
但是,羅南的歌聲卻沒有絲毫頹喪,反而在脆弱與崩潰邊緣牢牢地抓住一縷理智的冷靜,堅韌而肆意地揮灑汗水,然后——
盡情舞蹈。
越是悲傷越是盡興。
越是痛苦越是瘋狂。
越是絕望越是肆意。
就這樣將傷痛轉變成為動力,如同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一般、如同全世界就只有自己孑然一身一般、如同從來都不曾受傷一般,盡情,舞蹈。
“你推著、推著,把我推向邊緣,把我推向深淵。”
“我付出、付出,付出所有一切,你索取的一切。”
朱麗葉的心臟,早就已經千瘡百孔。
一直到今晚,朱麗葉才意識到,“年輕熱血”完完全全就是自己的故事,她如同傻瓜一般,毫無保留地獻出自己所有一切,哪怕是生命哪怕是靈魂也在所不惜,但最終卻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的空殼皮囊。
太過真實也太過準確,以至于朱麗葉無力反抗。
一日國王,依舊是那個曾經的一日國王,他們用旋律講述生活、用音樂記錄人生、用歌聲追逐夢想,不曾改變。
但朱麗葉,卻已經不再是那個記憶里的朱麗葉。她,丟失了自己。
痛。
真的好痛好痛。
痛到極致之后,朱麗葉嘴角的笑容卻跟著一起綻放開來,高高舉起雙手,加入羅南的行列,一起跳舞。
耗盡所有體力、燃盡所有能量,站在時間盡頭、站在世界廢墟,跳舞到最后一刻。
“年輕熱血,說你要我,說你要我,從你的生活消失,今夜我只是一具行尸走肉,但你要它,是的,你要它,無時無刻。”
副歌,再次來臨。
所有旋律全部奏響,宛若飛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一般在耳膜之上轟鳴、在心臟之上撞擊,世界陷入一片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