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蘭覺得自己肯定跟京都八字不合,一來就遇上了勁敵。
可她能怎么辦,這里是皇城腳下不是鎮南。
她只得跟其他百姓一樣,向這個看上去還沒她大的孩子行禮。
不遠處,摟著一左一右兩個美人的二皇子楚云飛轉身上了馬車,懷里的人都是人精,知道他最不喜摻和皇家事,誰也不會主動提方才那一幕。
但是,誰能想到,楚云飛這會非常想聊太子,非常地想。
可兩位美人只懂風花雪月,紛紛往他懷里蹭:
“二殿下,最新進貢的葡萄,您嘗嘗!”
“二殿下,奴家喂你!”
美人用牙齒咬住剝好的葡萄,一邊沖他拋媚眼,一邊往他嘴里送。
天天吃葡萄,牙都吃酸了。
楚云飛突然覺得很寂寞,推開了兩位美人,獨自下車,不耐煩地揮手:
“送她倆回府。”
街上解圍的事很快便傳到了司凌耳朵里,年近七旬的老臣說的吐沫橫飛,喝了口茶繼續道:
“王爺,太子心機深沉,背著您籠絡民心,不得不防啊。”
司凌望著老人布滿皺紋的臉,他的世界里,都是這樣的面孔。
利欲熏心,貪得無厭。
打著為他著想的旗號,實則不過是為讓他繼續為他們的齷齪買單。
以前,他不覺得有什么,最近真的是越看越討厭。
盯著自己手背,他淡淡打斷老人:
“本王自有考量,李大人上了年紀,以后少折騰點好,早些回吧。”
人被他氣走了,屋里只剩他一個,安靜,卻也冷清。
也不知獨自坐了多久,門外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是她。
司凌回神,這才發現天已經黑了,淡聲吩咐:
“掌燈。”
時歡在外面浪了一天,買了不少好玩的小東西。
她沒忘記,這些錢都是攝政王給的。
花人一袋金子,總要給點回禮。
等到里面點了燈,她才走進去。
“王爺方才為何不點燈?”
司凌:“臣也是剛剛才到。”
守衛:……一下午我就沒見您出來過。
他站在一排書架前整理書籍,只留了個背影給她,聲音倒是聽不出異常。
“吶,這個送給王爺。”
少年躥到身邊,將一個小泥人放在他眼前。
司凌微微轉過臉,就看對上一雙明亮清潤的眼睛。
秀氣得可以說有些漂亮的臉上掛著明晃晃的笑,眉眼彎彎,所有的歡喜全寫在了臉上。
毫無疑問,她很開心。
出去一趟就這么開心,是因為知道行宮修整好了,想迫不及待地離開他么?
那早上為何要摸他?
“我親手捏的,你看,像不像你?”
他的視線這才轉到小泥人上,黑衣白面,像他的縮小版。
做工精細,一看就花了很多心思,還特別強調親手,肯定另有深意。
這是定情信物,還是臨別禮物?
負在背后的手收緊,他道:“行宮雖已翻修,但還要仔細觀察一段時日,檢查有無隱患問題,暫時不宜住進去。”
不管是哪種,人不能跑了。
啥?答非所問就算了,扯什么行宮啊?
時歡不知這人又腦補了些什么,直接把小泥人塞他懷里:
“王府挺好的,我不著急。你看它,看它呀,我花了很多時間才做成,你喜不喜歡?”
最后一句話,令司凌手心一顫。
問這種問題,那就再無別的可能了。
是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