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凌靠著門框,幽深的眸安靜盯著神色從容的女人,淡淡道:
“薛太守的心意,本王心領了。宋影,薛小姐長途跋涉,辛苦前來,你別怠慢了,帶她下去。另外,點幾樣清淡的早膳,本王一會下來。”
吩咐完,他便重新回了房間。
薛曼容表情管理得很到位,一點都看不出被忽視的尷尬。
淺笑盈盈地沖宋影道:
“有勞宋侍衛。”
“不必客氣。”
宋侍衛跟著司凌多年,早已習慣自家主子不近女色。
曾經剛當上攝政王那會,每天都有不少女人送上門。
無論多好看,王爺都只有一句:扔出去,再來就殺了。
久而久之,沒人再敢覬覦這位鐵面閻羅。
薛小姐倒是聰明,知道利用公務接近,只字不提私事。
不過看王爺這冷淡的反應,估計是沒戲了。
他特地給薛曼容點了一大盤肉,以示安慰。
食物送上桌,兩人皆未動筷子。
薛曼容掃了眼桌上,對比兩邊的膳食,小聲問:
“原來,王爺喜歡清淡的食物?”
尋常中略帶嬌羞的語氣,像是單純的打聽心上人的喜好。
宋侍衛心中一聲惋惜,微笑著說:
“屬下不知。”
薛曼容同樣回以禮貌的微笑,擱在桌下的雙手卻緊緊握住。
這個侍衛,表面和善,卻城府很深。
恰好這時,有人朝這邊走來。
兩人一同看過去,宋侍衛立即起身,恭敬地道:
“太子,王爺。”
對面的薛曼容比他慢半拍,卻也很快行禮:
“臣女見過太子。”
時歡穿的是司凌新買的衣服,跟他身上的一樣,黑色長袍,寬松,略大。
很好的掩飾了她的骨架。
她扶著司凌的胳膊坐下來,秀氣的臉泛著白,氣色虛弱。
一雙眸子卻是一如既的清潤通透。
方才門口的對話,她聽到了,對薛曼容并未表現出意外,也沒有特別對待。
溫聲道:“都坐下吃飯吧。”
她好餓。
肩膀雖疼,但是受傷了,早點下床有利于恢復。
她不想整天窩在床上。
手臂還未抬起,一只小湯包已經遞到跟前。
“太子傷口未愈,不宜多動,臣來喂你。”
司凌夾著可愛的湯包,看著可可愛愛的女孩,心情頗好地揚起唇。
然而旁邊兩人卻是看得目瞪口呆。
薛曼容是第一次看見攝政王露出如此溫暖的笑。
這個人從入仕之初,便一騎絕塵,年紀輕輕就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
他神秘,強大。
誰也不清楚皇帝為何對他言聽計從,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將天下收入囊中。
父親曾說,這人薄情寡義,冷血無情。
為女子者,可以攀附他的權勢,切莫惦記他人。
可眼下,被父親形容無情,不會笑的人,竟然會笑得那樣溫柔。
那雙只能容下權勢與野心的眼睛,卻被一個少年填滿。
他看太子的眼神,絕不是單純的君與臣,就像……就像看心愛之人。
她覺得荒唐,又難以置信。
同樣震驚的還有宋侍衛,他跟在司凌身邊十多年,何曾見他親自伺候過別人。
似乎從昨晚太子受傷開始,一切就變得不一樣了。